年少气急所言,只当他死在大漠的刀下,不曾想一语成谶。
连同阿力也哽咽着,他想替自己主子,将当年未能如实相告的爱慕一一说出口:“我们少爷瞒了您,给小姐穿的那双绣鞋,是他亲自为您纳的婚鞋。”
“婚服和盖头也是他亲自给您绣的,平日小心翼翼藏在柜子里,那是少爷不知扎破指尖、练了多少年,早为了娶您备下的。”
“少爷说小姐自幼不喜绣花,那便他来绣,只盼您能早日穿上。”
他从来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姑娘,那是骗您的。
少爷说:廊下芍药亭,少年魂梦断。雨中佳人泪,滴滴落心尖。”
“我家少爷,是极爱慕您的。”
女孩握着发簪痛不欲生,哑然失笑,泪流不止。
笑他没有负自己,哭此生天人永隔。
第4章 殉情是新的开始
宋启睿见女孩仍旧对霍文景念念不忘,怒声道:“虞文娇,你就这么忘不掉那个死人吗?给孤过来!”
随即大手一挥,又是一阵厮杀,女孩艰难站起身,几近嘶喊:“我要杀了你,畜生!”
他眼眸闪过难以置信:“你这是要与孤为敌?”
阿力举刀杀向他,阴森的眼眸布满狠厉,奈何以寡搏众,被乱剑穿心。
他嘶扯着嗓音:“狗皇帝,我没能杀了你,且回头看看吧,有多少冤魂在找你索命!”
宋启睿毒辣的眼神看着阿力,遮盖不住嗜血的愤恨,帝王的威严。
就在女孩悲痛的往前时,阿力转头仰天长啸道:“宁死不屈,霍家每一个都不是孬种。虞小姐,好生照顾自己,阿力要去向少爷请罪了。”
话音落下,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一口鲜血涌出,阿力怒目死在了眼前。
女孩站在尸山血海中,宛若幽冥处唯一绽放的彼岸花,衣裙随风飘摇,像是一触即碎。
杀光了所有暗卫,宋启睿缓步走上前,一手捏着女孩握紧发簪的手,一手为双目空洞的女孩挽去脸颊的碎发,故作漫不经心道:“死了霍氏,还有虞氏,跟孤回去,乖乖嫁给孤,我可以考虑放过其他人。”
这时被挑去全身经脉的齐邡,惨若无状的拖了上来。
齐邡如同一滩烂泥,趴在两人脚边苟延残喘,他满眼猩红道:“宋启睿,你这个疯子。”
虞文娇凭着年少的情分,也曾唤他一声齐邡哥哥,如今只觉恶心。
即便是死,也该死的明白些,她含泪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背叛我们?”
听着女孩绝望的声音,宋启睿嘴角勾起一抹笑道:“文娇,我是君王。霍氏功高震主,不管是谁坐上皇位,都不会留下他们。
而且你还不知道吧!齐邡同我一样,爱慕你多年。他背叛虞府,出卖霍府就是想将你占为己有呀!哈哈哈哈…”
在宋启睿眼中,他应验了:得虞家女,得天下。
可女孩不愿再纠缠,闻言落下一滴清泪,抬头不屑的朝他一笑。
她的声音沙哑:“没有霍氏,何来今日?”
随即,她用尽全力挣脱了手上束缚,抬手将衣袖中的药粉挥洒开,弥漫至空中。
宋启睿仰天长笑之际,瞬间意识不清,直到脖颈处传来刺痛感,才似大梦惊醒。
虞文娇用发簪直直刺向了他,血喷溅了一地,他急忙捂住鲜血喷涌的伤口,面目狰狞道:“你是孤的皇后!胆敢弑君,孤要诛尽虞氏满门!”
侍卫赶上前将她压跪在地。
虞文娇冷笑一声,将发簪握紧,嵌入手骨时,才发现是那般疼。
她的景哥哥,该是有多疼呐!
抬眸间,虞文娇眼中顿时布满凄凉狠戾:“皇后?当真恶心至极!我早已入霍家族谱,生时错过,死了我也只能是霍家鬼。”
宋启瑞恼怒的瞪去,被她激怒虚喊着:“你休想,这天下是孤的,你只能是孤的。”
虞文娇不屑一顾道:“这毒药杀人无形,不出半个时辰,尔等必死无疑。我要你们眼瞧着自己送死!”
“以祭我霍家军十万亡魂,祭我夫铮铮铁骨!”
药还是女孩偷偷在祖父房里找的,堂堂一朝元老,要是没点稀奇古怪的东西还真说不过去。
宋启睿双眸泛红深沉、似有若无的泛着些许泪花,却依旧不肯放过彼此:“杀了我,又能如何,霍文景尸骨无存,你们永远都不能再见。”
虞文娇惨笑着,冷眼看着他。
两厢对峙,他不会赢,而虞文娇自然也不会输。
她转而垂下泪眸,轻声呢喃着,染上几分期待:“景哥哥,娇儿就在家里等你呢~一定要回来寻我呀。”
她假装要挥洒衣袖中的毒药,吓退了扣押着的士卒。
被松开的她,顷刻间,竭力冲向了院内的香樟树,一头撞死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