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切终究是无用功。
虞文娇含泪看向弟弟,那白嫩的脖子上被划出了一道血口,血色在衣领处晕染开来。
这周围都是人,有至亲家人,有知交好友,也有许多看着她长大的叔伯,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这毒难解,要是真的出了事,那么多朝臣受伤,这京城也不会安稳下去了。
其实,虞文娇也在赌,赌他究竟有多想回到耶律。
“好!”
安阳眼看着打算去拦,奈何还是晚了一步。
迎着他期待的目光,虞文娇在劝阻声中服下了蛊毒。
在她向后倒去的一瞬间,从袖口挥洒出一把药粉,让毫无防备的耶律夷刜瞬间吸入了不少。
他昏昏沉沉的向后仰去,其属下见状立马冲上前去将他扶稳了。
与此同时,虞文娇刚刚服下蛊毒不久,其就在体内肆虐。
安阳接住了她,含泪说道:“娇儿,你别吓我!”
这蛊比她想象的还要霸道,排异反应下,虞文娇心口一阵抽痛,便吐出一口血来。
虞易风挣脱开被幕僚拦住的手,踉跄着冲上前去:“娇儿,快把毒药吐出来,吐出来呀!”
“怎么办?太医!我的儿,爹爹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没有丝毫武力的虞易风冲到耶律夷刜,怒声道:“把解药交出来!你要杀要剐朝我来,把解药给我!”
他几近疯狂般捶打着敌人,然而耶律夷刜则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毕竟他们都拿自己没办法!
虞文娇以身作饵,与之共入险境,为家国,也为自己。
她想哪怕是死,也要去边关再见霍文景一面。
“噗…”
虞易风见女儿又吐血了,急的没法子,只能跑回她身边,颤抖着掏出帕子,温柔的帮虞文娇擦着沾染鲜血的脸蛋。
她在父亲怀里笑了笑,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却因父亲的哭泣声而红了眼眶。
到底是她不孝,要让父母担心了。
虞文娇服下一颗避毒丸,试着先压下体内的蛊毒。
这蛊倒是比在明州见的更为复杂,起初她只觉得这蛊在慢慢渗入血肉之中,又疼又痒!刚才服下药后,这才压制下来。
好在师父早就开始研究关于蛊毒的解药,这药见效速度也很快。
她强压下转头又朝着耶律夷刜放话:“子蛊牵引,药粉有毒,唯我可解。如果我死,你也活不了。”
虞文娇此举,是耶律夷刜没想到的。
然而,在吸纳了不少药粉后,他也的确出现了昏厥和不适,想来这女人也是为了与自己抗衡。
她自是不敢真的杀了耶律夷刜,那么就只能一起死了。
耶律夷刜摇晃了一下昏沉的脑袋,看着她:“总归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又有何妨?”
他本就是药人长大,身上试了不知多少蛊毒,便是寻常的毒药,耶律夷刜都不怕了。
“现在跟我走。”
他如今已经不怕任何人阻拦了,只一心回去帮他那玄殿下。
而虞文娇却没有动,她嗓音微哽,略加喘息的说道:“容我一日,我得与家人告别。”
两个都倔的很,互不相让,一番对视下来,谁都没开口。
虞文娇只能认真分析道:“你身上有伤,而我又没完全适应蛊毒,即便出发也等于找死。”
耶律夷刜沉默片刻,淡漠道:“明早出发,你若是耍花招,那我们就一起死。”
这话是说给在座的所有人听,叫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他思来想去,虞文娇说的对,不休整一下,怕是支撑不住他远行。
虞文娇在安阳和父亲的搀扶下站起,朝他说道:“放了我弟弟。”
“我们即刻出宫,你随我先回虞府。”
耶律夷刜转头看了一眼那两个小家伙,
一个是原本沉冷不语,而今猩红着眼恨不得马上杀了自己。
另一个刚刚还在放话不怕,现在哭稀里哗啦的,那小脸叫一个憋屈和痛苦。
不过已经有虞文娇这个人质了,他们两个也没什么用处。
耶律夷刜招了招手,让他们把人放开。
虞文娇上前把弟弟拉过来,仔细检查了一下他们两人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见他们无碍,这才温声道:“去找安阳姐姐,待会儿我们就回家。”
虞昇柏很难过,不想和姐姐分开,但是看她神情坚定的样子,就知道现在不是自己能撒娇耍赖的时候。
他们两人只能哭着跑回了霍南钰和安阳身边,虞文娇心里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转身之际,腰间的短刀出鞘,在手中打了个旋,刺向身后的敌人。
一刀将人脖颈刺穿,在另外两人打算动手时,虞文娇抽出另一把短刀狠狠砍在身旁男子的肩头,又侧刀割开了其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