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时,她乘着马车从山上下来。
半道上听见一人呼救:“有没有大夫!快来救救我家老夫人!”
声音带着些许哽咽,透着无尽恐惧与哀伤。
虞文娇蹙眉担忧的往外看去,掀开帘子就见外面一辆马车停滞在原地,侍女在拦截过路的人,嘴里一直喊着:“求你们,救救我家老夫人…”
侍女见眼前这辆马车十分气派,必然是显贵之人,所以冒死上前求助。
她张开双手拦下马车,跪在地上哀求:“我们是国公府的,我家老夫人晕厥过去了,求求贵人相助!”
兰月下意识回头看自己小姐,她眉头紧缩,只思虑片刻,点了点头。
虞文娇这么些年的医药学习绝不能做到见死不救。
兰月搀扶着小姐下马车,两人一道往路边的马车去。
侍女焦急的半掀开帘子,老妇人僵硬的瘫倒在马车上,眉头紧皱着,神情痛苦。
虞文娇没有犹豫,跨步上了马车,跪坐在老妇人身边,立马为她切脉问诊。
脉象虚浮,嘴巴紧闭,是有心悸之症。
虞文娇从袖口翻出药瓶,把急救丸放在他舌下含着,取出银针扎在她的天灵穴和虎口处,连施了十几针。
侍女担忧不已,但眼下无能无力,只能依靠这个年轻的小姑娘。
她虽然心里怕极了,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她。
为老妇人施针后,不出一刻她就渐渐转醒,恍惚的眸光努力瞧着眼前的女孩。
侍女惊讶的捂住了嘴巴,震惊于她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高强的医术。
虞文娇抬起头来,深邃的眼睛看着老妇人。
好一阵子,见她已经渐渐转醒,忙又拿出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她:“服下吧。”
老妇人很是相信她,没有迟疑,乖巧的含住药丸,努力咽了下去。
侍女见状连忙跪下磕头,边磕边哭着喊;“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虞文娇淡淡的摇了摇头:“我只能护住你这一时无恙,马车轻缓些,赶紧回府请大夫来详诊。”
她倒是没注意侍女说的国公府,处理完这事,她也就下了马车。
目送几人驾车离开,虞文娇也乘着马车去了军营方向。
霍文景连日以来,忙着军中的事,连爬墙头都没时间了。
虞文娇心疼他,特意借着宫日宴前夜,来接他回府。
马车停下后,虞文娇斜靠在马车内,研习自己的医术。
兰月时不时掀开帘子看看,远远瞧见模糊的身影来了,好奇出声:“小姐,人都出来了。”
一眼望去,并没有看到霍文景的身影。
虞文娇安放好手中的医典,掀开车帘看去,为首的几人身后跟着一群人。
记起昨日霍文景回来告诉她,军中风纪不严,塞进去了不少世家公子。
虽看着是走正规渠道挑选进来的,但昨日练兵明显能察觉到他们的散漫和颓废。
与同期入营的寻常百姓,操练起来全然不同。
这些人多数都是为了进去,来日寻个机会用军功为家族换些荣誉地位。甚至为免他们辛苦,还派人一同入营,好能够照顾他们。
如今留守京城看管军营的,便是林海松,林雪的父亲。
思及此,虞文娇并不想见他们。
她放下帘子,在车上耐心等候。
外面渐渐传来人群交谈的声音,想必都是都在这儿等着车驾来接。
几日没多想,霍文景日日骑马而来,定然不会坐这车驾。
门口只一位车夫,顶多是跟他们一样的人,这便没有顾忌太多。
一男子的声音传来:“那该死的霍文景,日日操练谁受得了!”
其余人搭话的声音传来:“南少说的是,大家本就是官场上的人,许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都过去了。”
“谁说不是呢!他这种人没点乐趣,怕是不能人道,才这样折磨我们!哈哈哈哈哈…”
他们口中的南少,是南江。
南江是太尉府的小公子,他继大兄被暗害后,是家中唯一的嫡子,自是受尽宠爱。
几人听了他的话,更加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
紧接着,就有人为附和他说:“对了,听说了没。二皇子在侯府行淫秽之事,把身下的妓子当成了虞文娇。这明晃晃的挑衅霍文景,当真是笑死人了。”
“啧啧啧,要我说呀!虞家女那身段,那容貌,是我也恨不得娶她回府,当个美娇娘。想必真正床上,定是欲仙欲死。”
“哈哈哈哈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兰月没忍住,捏紧拳头就冲了出去。
虞文娇冷下脸,紧随其后。
才刚出去,就见一道残影划过,方才还在说闲话的人,直接被踢飞了。
参天大树把人拦下,顿时口吐鲜血,奄奄一息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