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凰知道他在说什么,在场的人之中除了,的确只有他才有资格对余家下手。
他看了一眼小木匠,后者有些犹豫,但偏向于暂时先听融青翰的,伸手拉住鹤芳川:“看看情况吧。”
他们只要确定融青翰不会出事儿就行。
鹤芳川忽然想起来苍鹰之前说是融承明带人堵了余家,现在融承明人呢?
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见融承明的身影,只好按耐住疑惑,和余时书一起看看融青翰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余老爷子看起来比之前清瘦了许多,一双眼睛也有些混浊,他苍老的目光从余时书身上扫过,痛苦地挪开了视线,看向融青翰:“阁下是?”
“余老爷子是吗?”融青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拒绝了余时书的搀扶,沉声对余老爷子道,“我是晋宁音的丈夫,京城融家长子,融青翰——我今天来这里只做两件事,第一,我要开你儿子的棺木,验明正身……”
余老爷子没想到他会这么开门见山,他虽然看不上自己的混账儿子,可也不能让别人在余老爷死后还这样侮辱他:“这事儿不成。”
融青翰笑了笑:“别急,我还没说完,确定人没错之后,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放火烧了他。”
“你不要在这里放狗屁!”余时彦没憋住骂了一句,他还正打算再骂几句,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两眼一翻气晕了过去,如夫人忙哭着让人去请大夫,又让下人将他抬了下去。
院子里顿时只剩下了余老爷子和融青翰几人,老人摇摇头,颤颤巍巍道:“融公子,十七年前我在朱州和钧州交界的地方捡到了宁音,将她带了回来,可惜我没能保护好她,这……”
“余老爷子,家父曾说过一句话。”融青翰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善人行恶,比恶人还要让人不齿。”
余老爷子登时红了一张脸,这么大年岁,撑过了几场要命的大病,没想到在今天被一个小辈气成这样子!
“第二,我要把宁音带回京城。”融青翰继续把之前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你救了宁音一命,不管你之后做了什么,我不会对你下死手,但余家其他人,你一个也别想保下来。”
余老爷子看了一眼余时书,却正好看见他红了眼睛,老头儿手剧烈抖着:“这……”
“这话只是我一面之词,要怎么样还得宁音的家人到了再说。”融青翰刚扔下这句话。就听如夫人哭着喊着跑了过来:“老爷子,不好了啊老爷子……”
“惊惊慌慌的,成什么样子!有话就说!”余老爷子斥责道,就见如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夫,大夫说时彦冻坏了身子,以后……以后怕是不会有孩子了……”
余时书闻言愣了愣,余时彦不能人道了?
余老爷子到底是没抗住融青翰的威胁,放任他去开了棺材,不少人都跟着上了山。
因着天太冷,一两个月过去,余老爷的尸身也不见有什么腐败,融青翰盯着他看了许久,让人点了火,连着尸身和坟头一起烧了干净,烧完之后又灭了火,免得连累到附近的坟墓。
那一天,山头上的黑烟飘了许久,城中有老人看了之后直摇头:“这是那冤死的女子流下的眼泪啊!”
而就在同一天,一辆马车停在了钧州城城门前。
……
接下来短短的几天里,余家先是经历了被人刨了祖坟,余老爷的尸体被大火烧成了灰,又迎来了京城来的另一群人。
晋宁音的父亲是个看着非常和气的老人,只是见到了女儿的坟墓忍不住老泪纵..横,幸好没有哭坏了身子,调整好心情后,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余家,直接让人拿下了余时彦,却不说是什么罪名。
又过了几天,也正是除夕前一天,官府贴出了告示,余时彦之前犯下的各种罪都被一一列出,强占良家妇女,抢劫打人,偷窃惹事,聚众斗殴,还有许多小罪,虽罪不至死,可是要被关上一段时间了。
如夫人听了这话直接晕了过去,余老爷子和晋老爷见了面后也关门从此不见人,不管是谁来请,红事白事,一概不再露面。
只是在他闭门之前,托人给余时书送来了一封信,那封信很厚,里面是各种余老爷子以前存下来的图纸和记录,除了这些,再无其他。
余时书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整一天,出来后就抱着鹤芳川不肯松手。
在钧州城辉煌了十几年的余家,就这么倒在了过年前。
后来有人说起这件事,免不了提起余时书,众人都觉着余家耀武扬威这十几年正好是余时书在余家的十几年,他一被赶出去,余家就完蛋了。
“这余公子,说不定还是个福娃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