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了,我想一直留在你身边。话语一瞬间像潮水一般漫上闲岁的胸口,他几乎涨红了脸,就在即将出口的一瞬间,顾繁周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脸:“发烧了?这么烫。”
“不是。”闲岁讪讪地后退一步,顾繁周则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他差不多该前往会场参加活动了。
往后闲岁总会忽然想,如果他有勇气在更早的时间开口,如果顾繁周愿意再等他几秒钟,是不是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答案没有人知道。
……
尽管顾繁周提前交代过晚上回来,但闲岁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到凌晨也不见人影。
闲岁很忐忑地看着手机,他给顾繁周发去消息,对方始终没有回复。
因为别墅隔音很好,他必须亲自下楼查看,才能确认是否有人进门。闲岁乘坐好几次电梯,在顾繁周居住的二楼看了好几次,却始终空空如也,到了后面他索性就等在二楼走廊,坐在墙边不断刷新顾繁周的会话窗口。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等一位成年人回家显得杞人忧天,但现在将近凌晨一点钟,闲岁等不到人也收不到回信,就会忍不住在脑子里一直想。
就在手机时间停在一点四十分的时候,闲岁才终于见到顾繁周的身影,没等他有所反应,顾繁周就先站到他面前伸出手:“怎么在这里。”
“我,我睡不着。”闲岁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抓着顾繁周的手腕起身。
顾繁周站在自己房间门口,摁开密码锁:“进来坐?”
闲岁没什么理由拒绝,他跟在顾繁周身后进门,房间看上去很整洁,没有多余的装饰物,酒店房间一般,是没什么生活气息的模样。
顾繁周在书桌前坐下来,闲岁则坐在毛毯上,抬起脸对上顾繁周的视线:“还顺利吗?”
“没什么事。”
“之前报警的事,”以免气氛尴尬,闲岁特地挑起话题,“有进展了吗?”
顾繁周知道对方是指骚扰短信的事:“警方还在调查,暂时没什么结果。”
他话音刚落,手上就开始翻动刚刚打印出来的剧本。闲岁没忍住好奇心凑上前,这才发现是《再见远洲河》的本子。
“你还没确认通过试镜,按规矩暂时不可以看。”顾繁周故意将剧本挪开,让闲岁不能轻而易举地看清上面的内容。
闲岁只好老老实实地坐回到毛毯上:“这么晚还要看吗?”
“之前我跟施乾月聊过投资的事,对方希望我尽早给答复。”顾繁周解释,“施导的电影我一向都有投资,基本上不会亏钱,不过是投多投少的问题。本子的质量是其中一个关键,如果不在及格线以上甚至更高,不叫座自然很难盈利。”
闲岁在投资这方面说不上话,也就呆呆地应和几声。
还没等顾繁周多翻动几页剧本,忽然有佣人在门口通知楼下有来客。闲岁下意识诧异:“这么晚了会是谁?”
“助理,我让他来的。”顾繁周匆匆忙忙离开房间,乘坐电梯下楼。
闲岁就在这时候偷偷凑到顾繁周的书桌前,打算悄悄看两眼剧本。反正试镜已经结束,他再怎么看也算不上作弊。
还没等他翻开,闲岁手肘就无意中碰到边上的一杯白开水,他连忙扶起杯子,但剧本还是被沾湿了一角。
桌面上没有纸巾,闲岁随手拉开书桌底下的抽屉,直到最后一个,他才发现里面放着熟悉的礼物盒。
像是他参加品牌线下活动时,后台粉丝特地送给他的礼物。
闲岁打开盒盖,就连里面那件荒谬的礼物也一模一样。
他一瞬间怔住动作,在警察局,自己分明亲眼见到,顾繁周将礼物盒交到警察手里,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房间抽屉?是警察让他领回去的吗,还是?
闲岁将一切还原,盖好盒盖,重新推上抽屉。随后他余光无意中扫到桌面,顾繁周的手机并没有带走。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发短信的陌生号码,随意发出一条信息。
顾繁周的手机没有任何动静,闲岁伸手摁亮屏幕,就连上一次的新短信提示也没有。
他从通讯录翻出顾繁周的手机号,再次发送短信,对方的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提示是特意被关掉的。闲岁甚至拨电话过去,冰冷的女音告诉他暂时无法接听。
他越想越不对劲,但还是忍不住想理由替对方开脱,也许是运营商或者推销广告短信轰炸频繁,又或者是单纯不想被打扰。
现在唯一能让他打消疑虑的,就是亲自确认顾繁周的手机,即使短信被删除,他也能确认本机号码。
房间门没有被关好,闲岁能听见走廊传来动静,他连忙摁熄顾繁周的手机屏幕,顺带悄悄将自己的手机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