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确定这地方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有什么区别。但在薛庭笙自己的感官里面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过了一天。
天色由青天白日转为月亮都不大明显的夜晚,雪不仅没有变小反而还变得更大了——所以在沈南皎跑去买伞的时候薛庭笙并没有拒绝。
两人撑着一把伞走在积雪又结冰的街道上,温度比白天时降低了很多,让薛庭笙都觉得挺冷,手也变得冰冰的。
但沈南皎完全和她相反,他牵着薛庭笙的那只手仍旧温热,薛庭笙站在他旁边,隔着一点距离,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在不断的往外冒热气。
她怀疑沈南皎是不是在用灵力取暖,眼角余光充满不信任的瞥了沈南皎一眼。
沈南皎:“好冷啊,我们今天晚上是住客栈还是直接去买一栋宅院?”
有沈南皎在,睡屋顶这个选项自然而然的被排除了。
薛庭笙选择住客栈——两人想就近找一家客栈,但是连着找了两三家,客栈大门上都贴着停业通知。
临近新年,客栈提前关门了。
两个没有过年经验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买了栋旧宅院先住下。
院子不大,还带菜园,原主人就在隔壁,因为要搬去新房子,所以旧的住处一直很苦恼要怎么处理。
沈南皎出手太大方,原主人痛快的敲定了买卖,还送被褥和家具,又让自己家的丫鬟给他们送来晚饭,说是请客。
当然,他们送过来的晚饭薛庭笙不吃。
薛庭笙不吃,沈南皎也不吃。上次明珠庭的事情还没过去几年了,沈南皎也就嘴上馋馋,现在还真不敢乱吃东西了。
沈南皎把他那堆面具挂到窗沿边,抬头看见窗户外面的屋檐下挂着一溜的冰棱。
大少爷见过下雪,也见过使用冰雪术法的修士,但还真没见过屋檐底下结冰棱——望棠山一年四季都是温暖舒适的气候,没有冬天。
更没有半臂长的冰棱倒挂在屋檐底下。
他把头伸出去看冰棱,薛庭笙路过,看见了,顺手抓住他腰带,想把他拽回来;但薛庭笙出手迟了一瞬,只听见细微的‘咔嚓’声。
一截冰棱从屋檐上掉下来,咻的一声。
沈南皎反应迅速的缩回脑袋,冰棱擦着他额头掉到地面,摔得四分五裂。
后退太快的沈南皎也成功撞到薛庭笙——薛庭笙下意识想把他踹开,膝盖都曲起来了,忽然想起沈南皎上次说的话。
她停了一下,放下膝盖,两人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沈南皎就地一滚,抱住薛庭笙。
地面有铺很厚的地毯,摔上去根本就不痛。薛庭笙不知道沈南皎滚那一下的意义在哪,不管他滚不滚,他们两个人都是要摔跤的。
除非她在沈南皎撞过来的一瞬间把他踹开。
踹了他又要不高兴。
滚了两圈,薛庭笙压在沈南皎身上,他两手握住薛庭笙胳膊——沈南皎掌心温度高,体温穿过衣服传递到薛庭笙的皮肤上。
他的发带滚散了,随便扎的高马尾散开,乌黑的长发像绸缎一样铺在地毯上。
从窗户外面照进来的雪光,照得沈南皎的头发闪闪发光。
他躺在地面上没有动,胸口急促的起伏了两下,慢吞吞开口:“你没事吧?”
薛庭笙反问:“摔在地毯上到底能出什么事?”
沈南皎被她问得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先笑了。
他坐起来,连带着半趴的薛庭笙也跟着坐起来,不过薛庭笙是坐在他腿上。
这一瞬间太短暂,以至于两个人都没察觉姿势暧昧。沈南皎握着她肩膀的手往下滑,顺势托着薛庭笙的腰向上,扶她起来。
扶到一半,沈南皎手臂僵住——薛庭笙一无所觉,站起来后从他身上跨过去。
沈南皎慢慢垂下手臂,看了看自己掌心。
刚才他只是想给薛庭笙搭把手,扶薛庭笙起来,他可以对天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半点坏心思。
但是刚才手掌合握的瞬间,他的手只隔着衣物,轻易攥住薛庭笙的腰。
真是奇怪,怎么会有那样合适触碰的腰呢?好像他的手天生就是为了托住那截腰才这样生长的一样。
薛庭笙道:“没有在城里发现什么,明天去小山门看看——沈南皎?”
她回头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沈南皎,他很突然的从地面弹跳起来,将两手背到身后,表情严肃:“你说得对。”
薛庭笙歪歪脑袋,挑眉:“我说什么了?”
沈南皎:“……”
薛庭笙指出事实:“你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