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院门时薛庭笙猛地一个急刹车,拽住旁边同样跟着急刹车的沈南皎身子一转躲进旁边枝叶繁茂郁郁葱葱的栀子花丛里。
眼下刚刚进入栀子花的花季,薛庭笙矮身蹲进去,满面馥郁花香扑鼻;她险些被花香气熏得打喷嚏,皱着眉自己捂住自己嘴巴,小心往外探出一点脑袋查看情况。
那间院子门口站着的婢女比如其他地方活动的婢女美貌,但是薛庭笙能感觉到她们身上气息,不是凡人,完全是修道者的气息。
修为约莫在定玄中期和后期这段之间徘徊。
沈南皎蹲在离薛庭笙有点距离的位置,低声:“看来就是这个院子没错了,但是看守得很紧,我们是直接……”
薛庭笙对他招了招手,沈南皎会意,跟着她绕过栀子花丛,从一旁小径走到院墙附近;这里的婢女人少,就两三个在巡视。
两人瞄准机会暗中偷袭,捏脖子的捏脖子敲暗棍的敲暗棍,一口气都打晕后用绳子绑住手脚塞了嘴巴扔进花丛里。
清理完巡逻的,薛庭笙轻轻一跃纵上墙头,往里看了看——里面没什么人,近乎空荡荡的。
她反手背到身后对沈南皎打了个手势,沈南皎知道那是安全的意思,于是跟着跳了进来。
因为院子里没人,两个大活人蹲在墙头上实在显眼,他们干脆跳了下去,落地便熟练躲进建筑物的阴影里面。
沈南皎左右环顾,皱起眉来:“太平静了。”
薛庭笙:“有情况?”
沈南皎道:“我师兄虽然修为一般般,但在同龄人里面也当得起一句优秀。而且他阵符练得极好,有几种杀伤力大的符,我师兄是从来不离手的。”
“若只有这种程度的护卫,他不应该伤成那样,至少能全身而退。”
这句话薛庭笙信,沈南皎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于他和自己都无益处。
只可惜林司林伤得太重,当时只来得及交代一些最重要的重点,其它细节沈南皎没来得及问。
薛庭笙拽断裙子腰带,将碧色披帛扯下来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灌木丛里。
她里面是自己的衣服,所以觉得外裳直接脱了也无妨。
薛庭笙自己不觉得有什么,沈南皎却被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薛庭笙不知道他在吓什么,皱眉瞥他一眼,回答:“长裙行动不方便,你还要继续穿着这身?”
沈南皎:“……”
被薛庭笙提醒,沈南皎也感觉到自己腰实在是被勒得难受。
他和薛庭笙一样,在婢女的外裙底下穿着自己的衣服,直接脱就行。
摸到大门口,薛庭笙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听见活人的呼吸声。
她略感到奇怪,眉头皱了皱,但还是以剑柄小心将房门撞开。
薛庭笙动作很轻,房门打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屋里布置奢华精美,光是花瓶,瓷的木的石头的,一眼扫过去有十二三个,根据屋子里器物摆放的格局错落有致的摆着。
林司林也没说是哪个花瓶,沈南皎和薛庭笙干脆分工左右合作把每个花瓶都试探着掰起来看看。
薛庭笙按顺时针试到第三个乌鸦鸦的木头花瓶时,发现那个花瓶拿不起来。
花瓶是内嵌在墙壁格子里的,但它旁边的一个红瓷花瓶就能抠出来,而这个黑木头花瓶不行——薛庭笙一边研究花瓶,一边提醒了沈南皎一声:“我好像找到了。”
沈南皎立刻从旁边凑了过来,也来看这个花瓶。
薛庭笙:“我扭了下,没扭动。”
沈南皎捋起衣袖,将一只胳膊伸到花瓶里面去摸索。
不知道他在花瓶里面按了什么,四面便骤然响起那种机关咬合的动静。薛庭笙精神一振,环顾左右,很快就发现了房间角落有对称的八块地砖陷落下去,露出一个黑黢黢向下的入口来。
入口里面有微微的风送出来,那股风里有地下的沉闷气味,但并不算太难闻,混着点海腥味。
薛庭笙也没废话,把长鲸剑换到惯用的右手,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下去。
通道不是阶梯而是一道向下的缓坡,左右两边都是墙壁。
薛庭笙往下走时摸了摸两边的墙壁:墙壁是实心的,后面也没有别的空间。
薛庭笙:“机关在花瓶里面?”
沈南皎回答:“我家里有个类似的机关,我比较熟。师兄说底下有个地牢,说不定有守卫……真怪,我们都摸进门了,也没看见有谁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