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这个小太监想要去通风报信,被咱们个抓住了——”
宋晚晚连看都未看那个浑身抖如筛子小太监,更是犹如听不见他的求饶声一般。
“忤逆中宫,足以死罪,就在这儿处置了,省得脏了外面的地盘。”
赵嬷嬷领了意会,给身边太监一个眼神儿,那小太监就被悄无声息地拖到了一旁。
在宫中,一个人的命尚且不如一只蝼蚁。
宋晚晚见那桑无忧始终毫无回应,也越发没了耐心起来,也不再等她的言语,自己带着人自顾自地就走了进来。
“不过就是仗着皇上的势,桑无忧,你有什么好厉害的?如若本宫心情不好,你的下场便和外头那个吃里扒外的小太监一个后果!”
“如果我真的让皇后娘娘这般厌恶的话,不若皇后娘娘把我送出宫去,远远地离了您,也好叫您舒心。”
宋晚晚闻言一愣。
“装什么?难道你能放得下这宫中的荣华富贵?”
宋晚晚眼神打量过去,这锦澜宫的规制实在僭越太多,其富丽堂皇之模样便是叫她一个中宫皇后看了都不由咂舌。
踏入锦澜宫的宫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汉白玉铺就的地砖,温润细腻,每一块都打磨得极为光滑,宫门两侧,摆放着两尊一人多高的翡翠瑞兽,通体碧绿,雕工精湛,栩栩如生。瑞兽的眼睛镶嵌着璀璨的宝石。
宫殿内朱红色的柱子上盘绕着金色的飞龙,龙鳞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色彩鲜艳,笔触细腻。如此种种下去,就是雕花红木桌、精美瓷器玉器。宫殿的墙壁上字画,点缀着各种珍贵的挂饰,美不胜收。
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华美。
便是她宋晚晚的中宫也望尘莫及,可见皇上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就将锦澜宫布置得如此隆重,心中对于眼前这个女子是有多么的在乎了,更不要说他日日的对桑无忧的宠爱。
这样的情谊,几乎要叫她嫉妒地发疯!
在她的嘲弄声中,她却笑了。
桑无忧的笑很奇怪。
没有得宠后的恃宠而骄,也不是对她的挑衅,更不是自信乃至自负,而是一股悲凉感。
发自内心的苍白和荒凉。
“皇上吃你的这套戏,本宫可不吃!少在本宫面前装得可怜!桑无忧,当初本宫见你第一面就甚觉你心思不纯,过了这么多年,未曾想还能在皇宫见到你!”
“什么身份的人做什么身份的事情,你不过就是一个丫鬟,还是个身子不干净的丫鬟,勿要做些什么不知羞的梦,妄想代替本宫的位置!小心,皇后没坐上,小命儿就稀里糊涂的丢了!要知道,像你这样的人登高必跌重!”
她还是不说话,只呆呆地坐在那里,冲着自己发笑。
“你笑什么,你以为本宫的话很好笑?你若不信,大可来试一试,看看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桑无忧浑身无力。
这些天她吃得极少,又很少活动,甚至已经有十几日的时间没有见过太阳,她感觉自己的生命犹如失去水分的花朵,迅速枯萎。
“呵,谁想要你的皇后之位?”
“大胆!”
赵嬷嬷看不下去,她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挑战中宫的权威,“小小宫嫔口出狂言,老奴这就替皇后娘娘教训教训你这个贱妇!”
说着就要上前,却被宋晚晚拦下。
“且慢,本宫倒是好奇,她要说出些什么话来...”
须臾,便听,“皇后的宝座在你的眼里或者很宝贵,可在我的眼里...”
她哼哼冷笑,光照在她失去血色的一张脸上,犹如鬼魅。
“我根本,不在乎。”
宋晚晚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任她如何羞辱桑无忧,她都像是一个不会反抗的人,呆呆地听着自己的话,不曾辩驳一句。
倒是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及至宋晚晚和自己的人走出来以后,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她真的如她说的那般,厌恶后宫想要逃离?”
宋晚晚不相信。
这世上女子哪一个不爱慕荣华富贵?就算是不爱慕荣华富贵,可当今皇上正值盛年,又长得那样倜傥潇洒,任谁见了都会倾心的。
可是,她那心死的模样,又不像做戏。
这次,她还得了一个最让她震惊的消息,原来黄上去了锦澜宫这么久,竟然都是睡在偏殿的?
一切,都扑朔迷离了起来。
或许,另有隐情。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这是哪里
这里是地府吗?
好冷。
好黑。
好可怕。
千帆不知睡了多久,也不知自己何时从那个没了母亲的院子里被谁人带来到了这个阴冷湿黑的囚牢里。
周围静悄悄的。
只有不知是哪里的掉下来的水,隔一会儿,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