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谁?”
还跟自己装蒜,“还能和谁?就是今日来的那个‘天下第一美人儿’狄凝。”
无忧才想起白日出去的时候,沈卿司似乎是和一个女子在花帘门那儿的亭子里一处待着来,可当时她走得实在太急,脑子里都是计算着自己应该先去谁家,可带够了药材,昨日开的药包带没带等的一系列杂事。
只侧目望了一眼,也没往心里去,他要不提,她都要忘记了。
“原来她叫狄凝啊,还是‘天下第一美人'...”
沈卿司见她微微停顿,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不忍哂笑,恐怕这小妮子心中正为着这狄凝而头痛呢。
就连沈卿司也不得不承认狄凝是有些吸引自己的,她的一举一动皆如画作,每一次的出场、举手投足,都像是能工巧匠日夜思索,雕磨而成的杰作。
视之,赏心悦目。
闻之,馥郁生香。
若他没见过桑桑,也定然会分狄凝几分欢喜也未可知。
可是他有桑桑了。
天下独一无二的桑桑。
他的桑桑是写意天成的出水芙蓉,一举一动,率真无为直击心扉。
“她是很美,‘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应得的。”
无忧漫不经心地吃着扒好的蟹肉,入口甜软生香,就又忍不住地吃了第二口。
“桑桑莫要吃醋,爷跟她不过是有些少年时候的情谊,其他,一概都没了。”
她恍若未闻,却只听见了他说的“少年情谊”四个字,脑海中,慢慢浮出一张温存慈柔的面容。
稍许,喃喃道,“少时情谊乃是最真的...”
沈卿司心头一跳,看来狄凝的出现是对的,她竟为了他与别的女子亲近了些,就生了醋意,这样的话,她还是第一次说。
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桃夭喜悦,近她身前,极为亲昵地搂了她在怀里,无限柔溺道,“她再好,那也是别人,爷的心里你还不知,硬得跟山一样,除了你,谁都钻不进来...”
“不是在吃饭?”
他离自己这么近作甚?叫她还怎么吃。全然没有反应过来,是自己的上一句才勾的他这样的荡漾。
“爷不会给你任何逃离爷的机会,爷的心里,从来只你一个...”
无忧稍稍退后身子,与他近在咫尺的面容隔开些距离,认真道,“你与她一同长大必然是情谊深长,听说她夫君去岁卒了,你只需等个一年半载的,待这孝期过了,想在一起也是有些机会的。”
他被她说得云雾缭绕,这女人,怎么一会儿一个样?
“我有些饱了,你自吃罢。”
及至那抹清瘦的身影已经走了,他还有些发愣的坐在原地,哪里还有什么吃饭的心情,都被她翻来覆去的几句话搅乱了心神。
这样的疑惑直到入了夜,仍旧紧紧地纠缠着他。
“你就这么不在乎,爷和别的女子的关系?...还是你故意吊着爷的胃口,装的?”
无忧已经困得双眼皮不住地打架,将他搭在肩上的手一推,“你别闹,我已经很困了,明日还要早起熬药的。”
他猛然转过身去。
砸的床榻发出“吭吭”的声音,唬了她一跳。
她瞥了一眼他的背影,收回目色后就又阖上了眸子。
正要睡着的时候,却又被他翻身的声音吵醒。
几次下来,她精神疲惫得要涣散一般。
“沈卿司你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找我吵架,故意找不痛快?”
他也不装了,瞪着眼睛坐了起来,直直地望着她。
可看了半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对方。
“算了,睡罢,明日你还要早起。”
......
若是有治脑袋病的药,她一定要给沈卿司一日熬上七八服。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她的洗尘宴
天还未亮,无忧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被他一整个抱在怀里。
昨夜她实在太累,连被他抱着都不晓得,如今自己的手臂都有些麻了。
近在眼前的俊朗容颜无限放大,睡着的他少了戾气,多了从容与温情,不知他的人一定以为这还是一位宠妻爱家的俏郎君。
她心里暗道这人果真是男人祸水,连长相都这般的能唬人。
她的整个身子都被他圈在怀里,要出来还真有些难题,又不想惊醒了这麻烦的一尊大佛,只好忍着手臂的麻意,轻手轻脚地将他的手臂拉开。
双手撑着床,将自己的头发从他面颊前拉远,又缓缓起身,将他的腿也从自己的腿上拉开。
自己终于算是没有桎梏了。
她该起身熬药了,昨个儿去了五家,那些人家都是才到这儿的流民,还没有被安置,有三家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哪有钱去买药,家里连熬药的罐子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