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九黎恼怒抬头,忽觉唇上一软,尚未来得及命令他滚,唇瓣就被霸道堵住,顿时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强势而冷硬,从来不容置疑,不容反抗。
他在西陵不是天子,却掌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比天子更让人胆寒。
晏九黎并不想屈服他,甚至从未真正屈服过他,可她心里清楚,只要他较了真,她就算不屈服,最终还是无法挣脱他的控制。
所以……
眼底划过一抹杀机,晏九黎垂在身侧的手一抖,从衣袖中抖落出匕首,趁着他沉浸在霸道的掠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后退,然后横刀朝着他的脖颈划去——
眼前寒光一闪。
匕首即将划过轩辕墨脖颈时,窗外一枚疾射而来,透过窗户击中晏九黎手腕,击得她手腕微麻。
匕首虽未掉在地上,动作却是一滞。
良机难得,错过不再有。
刺杀自然失败。
轩辕墨攫住她的手腕,从她手里夺过匕首,然后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刺杀我的机会多得是,不急于一时。”
晏九黎冷冷看着他:“你有病。”
轩辕墨缓缓点头,嗓音低沉而紧绷:“如果我有病,黎儿,你就是我的药。”
晏九黎甩开他的手,视线掠过落在地上的暗器,转身往外走去。
那并不是真的暗器,而是一枚极小的石子,外表打磨得圆润而光滑,没有丝毫尖锐和棱角,像是从后花园那条鹅卵石小径上捡来的。
晏九黎面无表情地踏出房门,就看见一身蓝衣的少年安静跪在石阶下,一副请罪的姿态。
见到晏九黎出来,他怯怯地抬头看她一眼:“殿下。”
晏九黎声音淡漠,如实评价:“你方才射出暗器的速度,跟你此时这般柔弱模样毫不相干。”
靳蓝衣眨眼:“殿下?”
晏九黎漠然离开。
靳蓝衣轻轻叹了口气,为人属下,总是左右为难。
看见主子有难不能袖手旁观,万一……万一主子一个脑抽,没躲过去,被长公主得手了,事态可就严重了。
这不仅仅是长公主和主子两个人的事情,而是齐国和西陵之间的战争,到时西陵大军席卷而来,别说一座长公主府,就是整个齐国都能给他灭得寸草不生。
但是吧,主子没死。
他这个属下冒犯长公主却是事实,毕竟谁让他现在是长公主的面首呢。
靳蓝衣深深叹了口气,苦恼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正想着,轩辕墨从书房走出来,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举步离开。
靳蓝衣默默抬头望天。
“天可怜见。”一人从长廊上走来,看着跪在书房外的靳蓝衣,幸灾乐祸地一笑,“这是得罪了长公主,被罚跪了?”
靳蓝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个都得罪了。”
冒犯了长公主,不就是得罪了自家主子吗?
秦红衣笑意一收,轻咳一声:“昨晚不是提醒过你吗?主子来的时候,你可以离他们远一点,不上凑到跟前去,这样一来,你就不用——”
“万一长公主真的下了狠心,并且得手了怎么办?”
秦红衣噎了噎,半晌才憋出一句:“应该不会的。”
靳蓝衣撇嘴,他也觉得应该不会。
但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长公主每次不是动刀就是动刀,着实让人不安啊。
第111章 你们都要造反吗?
六公主去国师府一事,朝中不少大臣亲眼所见,但是他们只看到她进去,却没看到她出来——有权贵高官派了专门的探子,悄悄盯着国师府的动静。
然而一直等到傍晚,都无人看见六公主和她的贴身宫女从国师府离开。
公主出宫,阵仗一向不小。
哪怕只是简简单单出宫玩一下,身边至少也要跟着宫女四人或者六人,再加护卫几人。
而今天因为给国师府送了黄金,护卫人数相对来说更多一些,这样的阵仗想要隐藏,显然不太可能。
所以他们可以确定,六公主还在国师府。
这个事实让很多人觉得匪夷所思。
夜间有探子守在国师府外隐秘的大树上,盯了整整一夜,依旧没看到六公主离开。
翌日早朝议事,贤王第一个开口,说的就是这件事。
他直言六妹身份尊贵,是皇族公主,不该跟国师授受不亲,更不该夜不回宫,留宿国师府,请皇上给一个说法。
晏玄景没想到贤王会盯着国师府,面色阴沉下来:“贤王最近无其他事情可做了?”
贤王姿态恭敬:“臣有事可做,但六妹是皇族子嗣,她的名节事关皇族颜面,比其他事情重要得多。”
“臣听闻六妹进了国师府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如果她被国师强行扣留在国师府,那元国师就是以下犯上,尊卑不分,请皇上将他召来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