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身边的嬷嬷说你这几日用膳用的不香,原来是也要掉牙了。”
大皇子闭上嘴,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脸颊耳根都是红的,小眼神有些闪烁:“母妃说了,小孩子长大都是要掉牙的。”
他身边的伴读好多笑起来都是满嘴豁口的。
“说的是。”
水琮揉揉自家大儿子的脑袋,然后便十分无良地拉起他的手:“走,这好消息咱们得赶快叫你母妃知晓才行。”
大皇子:“……”
这算什么好消息?
父皇怕不是想要看他笑话吧。
他可是听说了,中午皇妹牙齿松动了,母妃虽然安慰,脸上的笑容可是一点儿都没掩饰,以至于她性格活泼可爱,见人三分笑的可爱妹妹如今已经变得不爱笑了。
水琮当然知道自家爱妃是个什么反应。
他就是带儿子过去一起笑话的。
果不其然,阿沅摸了水琮的牙齿后,脸上的笑容就怎么都止不住了,也幸好庆阳晚膳是在凤鸣阁用的,否则这会儿破防的怕就不止一个人了。
大皇子冷着一张包子小脸,紧抿着嘴巴,显得很是高冷。
阿沅倒是看出儿子情绪不大好,当即见好就收,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昨天夜里玉儿突然头疼不止,身上盗汗严重,今日一早臣妾请了太医过去把脉,竟发觉玉儿的身子好似康复了不少,臣妾想着,是不是周太医的方子起效果了?不若明儿个再请了周太医进宫给把个脉?”
周锡儒如今虽是她的人,可名义上却是皇帝的御医,阿沅是不能随意喊人入宫的。
水琮闻言不由挑眉:“朕记得,你娘家那丫头似乎是先天内腑虚弱?”
“是,胎里带来的弱症,臣妾本想着调理一番,至少不叫孩子夭折,能长大成人,可听着那太医的说法,倒是叫臣妾有了些妄想。”
阿沅说着眼圈便红了:“臣妾堂兄如今虽有几个儿子,可只有这么一个嫡出的女儿,如珠似宝的养到这么大,若是能恢复康健,也好叫堂兄夫妇俩能安心了。”
“别哭。”
水琮见她眼圈红了便开始心疼,拿起手帕为她轻轻掖了掖眼角,相伴多年,许多行为早已成了本能,许是水琮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总会不由自主的去关心眼前这个女人。
“朕也没说不同意,你既有心,明日叫周卿走一趟便是了。”
阿沅这才自己抽出帕子背过身去擦眼泪,回头来又是笑意妍妍,只是眼圈红红,瞧起来有些可怜:“那咱们可说好了,明儿个就叫周太医来一趟,而且……今儿个庆阳和圣儿牙齿都松动了,也好叫周太医给把个脉,他们泡的那个药浴可需要更换方子。”
“自从泡了这个药浴后,几个孩子就没怎么生过病,臣妾便想着,二公主的身子弱,若是能受得住这药汤,叫周太医按照她的身子情况也开一剂药,从现在就开始泡,说不得日后身子也能养回来。”
水琮没吱声。
他对这个女儿没多少感情。
许是打从一开始便默认这个女儿会夭折,所以不投入感情,若非这会儿阿沅提起,他都快忘记了,自己也有个‘体弱’的女儿呢。
“明日叫武氏带着孩子到永寿宫来请安便是。”
水琮没有拒绝,只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当然不会拒绝,没道理林黛玉一个外臣之女都能请周锡儒调理身子,他的女儿却不能,但他也是真不愿给武氏做脸面,思来想去,这个恩情倒不如留给珍贵妃。
阿沅点点头,送上门的恩典她不要白不要。
于是第二天,周锡儒给孩子们把脉完了,调整了药方后,阿沅才叫人去请了武常在到永寿宫来。
虽是春日,却不算特别寒冷。
武氏绕了一大圈到达永寿宫的时候,额头上都冒出一层细密的汗来,她缺乏运动,这一路走的着实有些疲惫,到了永寿宫门口时,半个身子都快压在宫女身上了,而她身后乳娘也是一路走来,不仅需要抱着公主,还需要跟上武常在的步伐,身边还没宫女掺扶,这会儿也有些摇摇欲坠了。
进了永寿宫,等候着传召。
武常在心里烦躁,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
自从她生了公主后,陛下便再没有召寝过她,甚至都没主动来看望过她们母女,可见早已将她们母女抛诸脑后了,这后宫中本就是逢高踩低,这些日子莫说自己了,就连公主身边伺候的,都有些怠慢了。
她有些闹一场,可也知晓,在这后宫里闹是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