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苍怯怯发问,咽了一下口水。
蒙毅支额,萧何曹参无奈叹气。
怎么可能?
琇莹往回瞥他,然后轻笑。
真天真,墙塌了,还有别的呢!
“一般还可以修皇陵,修路。别忘了回去看小信写个作业。”
张苍心死,无力的点了点头。
琇莹轻笑致谢,与他们定好明天去服役后,就去接扶苏去了。
至于小信,小学宫放学早,他把接送托给前段时间见了就爱他爱得不行的阴嫚了。
阴嫚估计早就接回长乐候府写作业了。
他刚得空,马上又要去服役,一定要去见他家苏苏最后一面。
他坐在车上手摩挲着戒尺,在上学宫门口台阶下等着下学的扶苏。
扶苏踏出门见到他的车时,满脸的开心。
“王叔,你回来了。”
琇莹从车上探出头,伸出手示意他上车。
十六七岁的扶苏一点没感知到危险,兴冲冲的就上了车。
“王叔这一趟去的可真久,一转眼都五六年了。早听闻王叔回来,但上学宫住宿,久不得见。”
琇莹垂着眼眸不理他,就把他写的信扔在了他脚边,很平静的问他。
“我的来信你仔细瞧了吗?”
扶苏也不笑了,就梗着脖子不说话,沉默。
那倔样儿看得琇莹心头火起,他忍了又忍,才轻声诘问。
“你便是这样对你的阿父的吗?扶苏。”
扶苏抿着唇,他反复回想自己的回信,“儿自认言语无失。”
琇莹再也忍不住了,他没说任何话,只是扯着扶苏的手下了车,他力气大,扶苏挣不动他,索性被他牵着往章台宫走。
扶苏见了他们去的阿政的寝宫方向,突然挣扎了起来。
“王叔,现在不是请安的时间,我不想去。”
琇莹突然泄了劲儿,他将袖中的戒尺折断了,扔在地上,又一次把扶苏拽着,往里走。
“他是你亲父,你想什么时候见他就什么时候见他!”
“你们出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亦无权置喙。但是今日一退,你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与他说清楚。扶苏,进来,你必须要告诉他,你究竟是如何看待他的。”
扶苏听了他的话依旧不动,像扎根在了寝宫前,琇莹在他身前想拽他,到底又没有拽,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直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他们俩才各自松了口气。
阴嫚穿着华丽的装裙,眉目熠熠生辉,一把扑进了琇莹的怀里,“王叔,好想你。”
琇莹不自觉的微笑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阴嫚是个大姑娘了,欲发好看了。”
阴嫚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见了扶苏之后,笑容更灿烂了,眨巴了一下眼睛。
“大兄。”
倒是扶苏有些手足无措。
琇莹突然福至心灵,叹了口气,肯定是他阿兄去年破例让阴嫚去主持渭水祭福玩砸了。
太着急了,扶苏肯定不舒服,现在阴嫚与扶苏之间估计是水火不容了。
他就说他阿兄干的啥事。
然后他就看见扶苏跟阴嫚开始搭话,一时目瞪口呆。
别说什么势如水火了,人俩连冷脸都没有,阴嫚说着她想去西域丝路一趟,问扶苏要不要她捎点啥?
扶苏就开始再那里点东西,又脸红问她让给阿雉送的香膏送去了吗。阴嫚看他脸红就一脸挪移。
琇莹想扇阴谋论的自己一巴掌,他心脏。
他嬴秦根正苗红,近百年来就没一根兄弟不和的歪苗。
所以扶苏的手足无措是想跟阿雉好,给人送香膏。他俩最大的矛盾就是现在阴嫚取出了香膏,然后给扶苏分析爱情问题,“你太含蓄了,送个香膏都要我帮你,你去追啊,写情书啊!”
扶苏大声反驳,“你还没喜欢过人,别唐突人家,反正你也不懂!”
阴嫚也不服气,“我哪里不懂,青邑姐姐上次在医学宫那里跟大家一起解剖兔子时讲了都是冲动,跟兔子想蹦是一样的。你要蹦还不是几年前春天来了,你冲动了!”
扶苏脸加上耳朵都快烧没了,只让她闭嘴。
她反而更疑惑了,“青邑姐姐说的是蹦一下就没了,你怎么蹦这么久?”
扶苏面色顿时苦巴巴。
“因为,我蹦的比她早。”
琇莹扶额,他把一辈子的伤心事都想了一下,也没憋住笑。
他委托青邑建医学宫是不是错了,这讲得都是啥啊!
但别说很形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