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恩叠了一个幻术让周围的人忽视这点异常。
大概是想夸耀一下灵巫的便捷，伦纳德笑着示意人扭头看向身后已经走过的距离，却忽然顿住了。
他抬手画了个绯红之月，喃喃道：“……告诉我我的眼睛没出现问题，克莱恩。”
“和刚才的速度比起来，这点距离实在太异常了。”
“老头告诉我这里可能和‘偷盗者’、‘学徒’、‘占卜家’三个序列的高位者有关。”他干笑了两声，看着身为“占卜家”的克莱恩：“女神有没有提前给过什么调查方向？”
“介绍过高序列的几种能力。”克莱恩抬腕看了看那枚略显浮夸的金表：“我倒是有个想法，要试试吗？”
十五分钟。
伦纳德将灵全都收了回来，和克莱恩一起站在路边。
两个非常养眼的帅哥并肩而立还是很吸引视线的，不少路过的女孩子都红着脸低下头和同伴小声交流了起来。
虽然顶着格尔曼的脸，克莱恩还是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向报童买了一份《塔索克报》，和伦纳德一人一张坐在街边的座椅上挡着半张脸装作看报低声交流。
“你有没有发现这边路标都很不对劲？”
伦纳德凑到克莱恩身边，假装对他手里那份印着照片的游记投稿非常感兴趣，声音低得近乎耳语：“所有路标上面名称后跟的都是时间，而不是多少距离！”
近到有些暧昧的距离让两人各自怀揣的小心思都有点蠢蠢欲动，克莱恩用“小丑”的能力控制着自己，维持住格尔曼的表情回应道：“你才发现？”
伦纳德顿了一下才想起了他刚才提出的想法：“难道你想的是在这里呆十五分钟，然后直接出现在教堂面前？”
“诡异也要表面符合点基本逻辑的好吗？”克莱恩无奈地看了这只傻兔子一眼：“在这休息十四分钟，然后大概一迈腿就到了。”
“那要是按行动的时间算呢？”
“那就当只是休息了十四分钟。”克莱恩将戴着人皮手套的左手缓缓展开又合拢了一下：“‘蠕动的饥饿’里面放牧了一个‘旅行家’……但我不太敢在这里用‘传送’。”
伦纳德真心实意地惋惜道：“老头要是没睡就好了。”
“我觉得祂一睁眼咱俩直接集体暴毙的可能性更大。”
“你也觉得这里有不可名状的存在？”
克莱恩把这个几乎要整只糊到自己身上的人往外扒拉了一下，说道：“这是女神的判断。”
神明对这么一个没啥危害的存在亲自下论断本身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伦纳德坐姿顿时正经了不少，看看表已经十三分钟了，收收报纸就准备出发。
翻动的报纸间，一条新闻露出了半个标题：
《圣阿里安娜教……周或可前往礼拜》
红月亮街，漂亮的白色广场，圣赛琳娜教堂。
人群演奏着乐器唱着歌，结伴在广场上巡游。
大片的白鸽并不怕人，飞过来向这群快乐的市民们讨要食物。
十五分钟。
他们准时到了这个地方。
然而已经知道这里只是复制的廷根后，克莱恩和伦纳德的心情都没法因为见到教堂而放松。
“你猜……我们会不会见到队长？”
“我猜我们不仅会见到队长，转过几个街区，我甚至还能回去见到班森和梅丽莎……”
“……甚至咱俩本人。”
渐沉的天色下，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看里面的仆役已经打扫完门口，关上了沉重的大门，克莱恩看了伦纳德一眼：“去黑荆棘安保公司，还是去我家看看有没有‘我’？”
“去面对两个普通人总比面对一群不知道其实是什么的非凡者强。”伦纳德扯了扯嘴角：“先去你家吧，希望明天不会被‘队长’算作今天翘班。”
但街道绕出来的一个棕发女孩已经惊喜地发现了来者，大声招呼道：
“伦纳德！”
“……罗珊？”
这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欢快地走了过来：“你可算回来了，队长还在等你去交接夜班呢。这位是谁？”
……夜班？
不是外派的待遇？
克莱恩摸出金币，随即想起如果在这个城市的记忆中自己已经序列6，那肯定也不会留在小队了，于是只是维持着疯狂冒险家的状态，按了按礼帽，点头道：“伦纳德的朋友，格尔曼·斯帕罗。”
罗珊不知道怎么就被那股气势震了一下，跳脱的声音都文静了不少：“……罗珊。”
然后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伦纳德，叮嘱道：“记得把克莱恩也叫上啊，他今天第一次轮值查尼斯门呢！”
“好的。”伦纳德挥挥手送走了这个妹子，扭头看向已经变回黑发褐眼有书卷气年轻人的克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