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可以直接把我送回家吗？”
老尼尔和蔼地笑着，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摇了摇头：“刚才可能受了点影响，出了点失控征兆……帮我请几天假吧，我得回去收束一下灵性。”
“我觉得我差不多已经可以得出条件了。”
回来的路上，伦纳德将克莱恩拖入梦境交流了起来。
“什么条件？”
“……在外界已经死去的，会在离开那条线后崩溃成怪物。”
“可是……你为什么要阻止队长他们直接去查验？”
伦纳德沉默了一会，说道：“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条件对不对，是吧？”
“或许应该找肯定能出城的人看一看，比如罗珊才提过的那家什么……”
“才搬进来的，‘鸢尾花’老板？”
克莱恩确认道：“对。”
“这个思路应该可以，今天下班去找她？”
“好的。”
梦境里，细密的嫩芽又长高了一段，隐约展现出两种不同品种的特征。
独栋别墅前，老尼尔收好东西，自己先下了车。
“好啦，谢谢你们送我回来，不然明天又要想着怎么报销车费了。”
他打开钱夹看了一眼，半张褪色的分不清是照片还是素描的肖像露了出来。
“虽然说过很多次了……但下周我一定要辞职回去陪老伴，不跟你们这群年轻人耗着咯。”
他苍老的身影往别墅走去，悠扬的琴声从屋里传来。
四.
回到黑荆棘安保公司的时候，罗珊正带着笔名夏绿蒂真名莫妮卡的那位作家女士牵保密条款。
克莱恩将“3-0217”放了回去，看着弗莱和洛耀，问道：“老尼尔呢？”
弗莱看起来有些担心，但并不特别难过：“他好像受什么影响，出现了点失控征兆，就先去冥想收束灵性了。”
洛耀则喝了口茶，补充道：“他今天又说下周就辞职去陪老伴了——他总这么说，不过今天的语气听起来好像认真了不少。”
“那以后怕是不怎么能见到他咯。”
克莱恩本来想说再也见不到了，但一股没来由的难过让他临时改了口。
换了身干爽的衣服的伦纳德很快回来了，只是衬衫下摆依旧只扎了一半，看着正带人签条款的姑娘问道：
“罗珊，你上午买馅饼的地方在哪里？”
她哎了一声，将签完的保密条款收好：“你们要去吗？我今晚也想去，那里真的太好吃了！队长、洛耀、弗莱、科恩黎，你们一起来吗？”
挂着任务的两人看着她当场把聚餐变团建，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伦纳德十分自然地把胳膊搭上了克莱恩肩头：“没必要一下子都去吧，我和克莱恩先去帮你们踩个点？”
刚经历过一场半神战的诗人同学体温还没完全降回正常值，夜香草和深眠花的气味传来，似乎连刚才直视半神神话生物形态冲击残余的冷漠疯狂都被驱散了不少。
克莱恩怀疑自己脸红了，因为罗珊的眼神顿时意味深长了起来：
“鸢尾花，出门直走到伯克伦德街，左转三个路口……不打扰你俩幽会了，咱俩一起去吧洛耀？”
不是，怎么就幽会了……
克莱恩用“小丑”的能力控制住不必要的反应，非常想捂脸长叹一声。
不过脸红归脸红，心跳归心跳，不带暧昧意思的那种。
克莱恩和伦纳德讨论着这个明明复刻廷根却掺了些许贝克兰德特色与迪西海湾饮食的城市，很快到了鸢尾花。
谁也没想到一次简单走访就这么成了加班。
敲门声刚响起，屋里就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昨天上午刚见过的那位有着湖绿双眸的美人儿失魂落魄地打开门，用梦呓般的声音说道：“我，我杀人了……”
两人心头一紧。
伦纳德瞬间拖她入梦，克莱恩则闪身冲进屋内。
脖子上刀伤还在喷泉般出血的男人摇晃着站起身，皮肤上渐渐浮现出点点鱼鳞。
名为“翠西”的鸢尾花老板双眼失神地看着窗外，缓缓诉说着自己的遭遇。
这实际上没什么必要——克莱恩已经第一时间通过灵，了解到之前几小时的事情，知道这确实是一起防卫过当案件。
因此两人只是安抚性地把她送到最近的警局交代过前因后果，就面面相觑了起来：
“就算死一个失控一个是本地特色，廷根有这么多可以失控的非凡者吗？”
第3章
连着跑了一天的案子，克莱恩身心俱疲，连拍电报汇报贝克兰德那边时，电报局里面那群断断续续的声音都觉得符合极了自己的心情。
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现在立刻马上，别管班森和梅丽莎的壳子下面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