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得,她顿时觉得有些没趣,“那天是我不对,但你伪装得这么好,对我的谎言也不拆穿,你到底是宽宏大量不计较,还是乐于见我犯蠢?”
“你是这么想的?”他解释道:“姑娘不是蠢,只是太轻易信任一个人。”
对此,她并没有立刻否认。
瞿宗主说过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但相处下来她不说完全信任,但在相处中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
她还以为像他这样的人,不会处处算计一个人。
自然也不觉得他说出不会伤害她那些话之后,还会往她的杯子里下药。
他这个人,还真是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那他这么做的目的……
“你是冲着神剑来的。”她的灵台忽然一片清明起来,如果不把眼前这个人往好了想,那一切她都知道了。
她说:“那天我给你下真言丹,你既然清楚,就说明你根本没吃,所以那天你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什么疗伤圣地或许也是临时想的借口了?”
她越想越清晰,越想越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城府极深,并且伪善虚伪。
她看着他,继续说着:“你想进内门只是为了这把剑?或许你原本想自己进入内门寻剑,但你又无法成为师父的弟子,这样一来,你根本不知道结界的具体所在位置。”
“恰巧你又想到我的天赋能够做到点亮七颗验灵珠,所以你就故意在外门大比输给我,因为你知道师父一定会选我,到时候你再利用我就事半功倍了许多。”
说到这里,她不免冷笑一声:“难怪,谢长绥那么不待见我,却还是愿意和你一起在大比的时候输给我,而且也一直忍我至今,是因为你想利用我。”
“姑娘帮了我许多,我说过不会伤害你。”他如此道。
她沉吟不语,不过听他这话的意思,那天他给她下药后应该没有问其他的话,否则就不会是这个态度。
于是她开口道:“那天到底怎么回事?”
谢长绥回忆了一下那天的事。
姜挽月练完剑临走时在他那儿喝了杯茶,而茶水里他提前下过真言丹。
亲眼看着她喝下后,他也喝了杯茶,随后开口叫住她,那时候回过身来的她双眼空洞,没有说话,形同一个木偶人。
于是他问:“陆云山去的是何处?”
“后山,剑冢。”
他又问:“日日都去?”
“师父让大师兄每天去剑冢用灵力加强结界。”
“无人看守?”
“剑冢重地,除了宗主长老及宗主的亲传弟子,以外的人禁止进入。寻常人以肉眼很难找到它的所在之地。”
“它在哪?”
“穿过一片竹林,后山西南方向。”
“如何进去?”
“大师兄的玉简有师父的神力,凭此物可自由出入。”
……
谢长绥描述完后从回忆中抽离思绪。
若不是套出了她的话,恐怕惊动宗主是必然的。
套出她的话后,入夜他便换走了陆云山身边的玉简。凭借此物,他特意将结界打开一个通道。
天未亮之前他还得把玉简再换回来,一面陆云山再去剑冢时发现。
事前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当踏足那里时,心中却存了最后一丝希望,妄图试试自己还能否感知那把剑,能否用它破开这拦住他的封印。
他想,或许是心里早知道了结果,所以才如此肆意妄为。
听他重复了一遍那天的过程,姜挽月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淡淡道:“所以结果就是,你想要神剑,可它却不要你,是吗?”
闻言,谢长绥嘲弄一笑:“可以这么认为。”
这又何尝不是因果报应呢?
他费尽心机利用她接触到了神剑,可最终神剑却选择了她。
说利用,确实利用了。
可最终似乎是她赢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高兴。
这把剑,她不认为是她的,像是偷来的。
世间或许很多人都觊觎这把剑,但是唯独她,兴趣不大。
这就和她借用了苏轻竹神女的身份差不多一个性质。
该是她的,她自己会竭尽全力争取。
不是她的,神剑、神女又如何?
一点也没有赢的感觉,哪怕一丝的成就感也没有。
姜挽月渐渐回神,微垂眸望着他那双深黑的眸子,忽然轻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年轻,很好骗?
“怎会?”他这么回应。
不用想,他肯定是这么认为的。
可惜了,他不知道的是,他们半斤八两。
他现在已经原形毕露,可他却仍不了解她。
或许应该说,他从始至终都不认识一个叫姜挽月的人。
想到这里,她不禁盈盈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