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继续说道:“苏轻竹,这把剑是你的,在那天的时候就是了。”
“从今往后,它都与我无关。”
姜挽月顿时有些哑然,同时也有些意外,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为了利用自己……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
她似有所思点点头,认真看向他,应声:“多谢。”
“不过剑上的名字是你刻的吗?”她询问道:”它是叫浮光吧?”
眼下这把剑已经被师父设法变成了一把极为普通寻常的剑,剑身上更是不见“浮光”二字。
谢长绥垂眸看着姜挽月从剑鞘中拔出一半的剑身,他应了声“嗯”。
“这把剑是我从凡界的一处禁地所取,在我之前大概从未有人能将它拔出,而打造它的人几百年前便飞升成仙不知所踪,至于是死是活,无人得知。”
姜挽月收了剑打量他片刻,突然蹙眉发问:“谢长绥,我能问问你的师父是谁吗?”
之前谢长绥曾说过他的师父早死了,现在想来,她其实不太信的。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他和太玄剑宗有关系,而且极有可能,他的师父就是瞿宗主。
也果不其然,下一秒谢长绥的话就应证了她的所想。
他冰冷地吐出三个字:“瞿鸣之。”
瞿鸣之,大概是瞿宗主本名。
他不过短短一句话,便陡然间让姜挽月后背发凉,她也不敢再多言。
他们师徒二人吧,一个要她杀了他,一个又很明显的表达出了对另一个的不善。
倒是苦了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她。
瞿宗主自然是好人,她也相信瞿宗主,更理解瞿宗主想要诛邪除恶的苦心。
可她看着眼前的谢长绥,又觉得他也时好时坏的。
但大魔头嘛,总归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正想得出神,耳中突然传来谢长绥含了深意的话,她听见谢长绥问:“在想什么,难不成姑娘认识我说的这个人?”
她猛然对上他的眸子,微怔。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是在试探什么吗?
还是说他已经猜到了她是太玄剑宗派来接近他的人?
她的心思千回百转,强装镇定回望了他一会儿,随后淡定摇头,解释说:“我只是在想,他该不会是太玄剑宗的那位瞿宗主吧,你好像不太喜欢他?”她真假掺半地说着。
瞿鸣之的大名知道的人极少,但太玄宗主姓瞿却是人尽皆知的,随便在街边买一本关于修道的书就能知晓。
于是谢长绥不动声色收回了审视观察的目光,淡声哂笑一声道:“确实不太喜欢……”
他的话未尽,修长如玉的手突然把玩起桌上的一只小茶杯,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所以你我既是同门也是出生入死的好友,你说是不是该统一阵营?”
“出生入死的好友?”姜挽月讪讪笑开,有些受宠若惊,但问完后还是顺从地点着头,一点不带迟疑的。
在谢长绥温柔含笑的阴翳目光下,姜挽月点完头还十分诚恳乖巧的补充了一句:“我们同为太初弟子自然是一致对外的,像什么太玄剑宗那都是我们太初的死对头,别说你不喜欢,我比你还不喜欢,至于那什么瞿宗主就更不用说了!”
听完她这一席话,谢长绥心中满意了,脸上的笑意渐深,勾着唇给她倒了杯水,推过去,“姑娘是个明白人。”
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姜挽月不太想说话。
良久之后,她皮笑肉不笑饮下那杯水,道:“时候不早了,二哥哥还是回去早些休息吧?”
谢长绥自是听出了她话里逐客的意思,他面上的淡笑不减,也无丝毫恼意。
他闲散起身,丢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了她的房间。
他说的是:“依姑娘的,这就走。”
语气中夹杂着几分纵容。
姜挽月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请神容易送神难。
她再不送他离开,难道还要他留下来,两个人一起在这儿议论瞿宗主的长短吗?
她静下心来后不禁伸手抚摸起剑身,脑海中回想起方才谢长绥说的话。
直到她的耳中突然传来什么东西摔碎在地的清脆声响,紧接着隐约伴着一道熟悉的女声。
“娘娘都怪我手笨,不小心把您亲手熬给陛下的补汤洒了……”
“无妨,既然如此,你便替我重新熬一碗去给陛下送去吧!”
听着声音,好像是乔倩兮和乔明玉。
如今整个天临国都已重建完毕,按理说齐炎和乔倩兮早该回宫了,但陛下念及他们太初剑宗和太玄剑宗的弟子还留在寺内,所以也跟着留下,要一直呆到送他们离开那日。
“乔姐姐?”姜挽月闻声而去,来到了寺内的小厨房。这一个月内乔倩兮没少去看她,渐渐的,她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样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