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品糖探头看向案台,一愣,原来他说的豆腐是那个豆腐啊。
她睁着大眼睛,目光落在他的脸颊上,隐约还能看到一个巴掌印,她不好意思的咬着下唇,算他倒霉,不把话说清楚。
她只是手快,这可不能怨她。
苏承叶显然并不把她的一记耳光放在眼里,就她那手劲,跟挠痒痒似的,脸颊上的疼痛感稍纵即逝。
何况她又不是别人,她是他的妻子,男人挨妻子打,是好事。
至少老太爷一直是这么跟他说的,所以老太奶直到离世都压老太爷一头,在苏家简直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姜品糖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眼眶湿润,她想让他走,又不想让他走,她现在也搞不懂自己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她竟然会觉得委屈......
“我是不会给你做豆腐汤的,你想得美。”
她冲着门口大喊,赤脚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拎起一只高跟鞋朝着他的背影砸过去。
公寓的门“滴”一声,紧关上。
姜品糖这才反应过来,他哪儿是把她留在这里做晚饭,他是把她关在这里了,她来不及穿鞋,双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快步跑过去,两手攥住门把手,用力的推拉。
无论是往外推还是朝里拉,厚重的密码门纹丝不动,贴着墙壁融为一体。
只能人脸识别或者是输入指纹和密码,苏承叶会设置什么密码,她哪里猜得到,气馁的从门边走开,肚子咕噜叫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她出不去等苏承叶回来,也不能饿肚子等。
她走到厨房案台旁,仔细环顾一圈,找到冰箱,走过去,打开冰箱取出里面的速冻食物,她没有做饭的心思,凑合吃点。
一袋意面下入热水沸腾的煮锅里,等意面变色煮熟后,端起锅倒出里面的水,剩下金黄色的意面倒入漏篮,沥干后入盆,以少量橄榄油拌匀。
奶油蘑菇料包倒入白色的平盘内,混入意面,用筷子充分搅拌。
她端着整盘意面走到岛台前,托开椅子,坐到桌前吃饭,叉起一勺意面,刚要送到嘴边,银色叉子的手柄“砰”的一声断裂,吓了她一跳。
一半叉子掉进盘子里,另一半叉子攥在她的手心里。
她的心猛烈的撞击着胸腔,好似要跳出来一样,她扔掉断掉的叉子,抚摸上心口窝,顺了好久,才平复下错乱的心跳。
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指向的人并非她自身,而是别人,她总觉得苏承叶离开这里,去到某个地方会发生什么事情。
他去哪儿,她并不知道。
只是电话那头的人,应该是苏承叶的爷爷,也就是苏清婉的父亲,会不会跟苏清婉有关系,她百思不得其解。
奇怪,她好像从来没听苏承叶说过他的父母,反而是经常出现的人是他的姑姑,苏清婉像是他的母亲一样监视着他,命令着他,强行占据着一个不属于她的位子,长久以来却没有人反对。
姜品糖站起身来,又从案台旁拿了一个新的叉子,这才吃到盘子里热腾腾的意面。
她心不在焉的吃了一整盘,直到吃撑,胃感觉涨涨的,她才收回思绪,懊恼的看一眼自己的手,怎么一不注意就吃了这么多。
她一直都有晕碳的毛病,从小就如此,稍微吃多一些碳水食物就会立马昏昏欲睡。
盘子也来不及清洗,丢到一旁的水池里,她走向单人沙发,盖上毛毯,最后一眼是看向案台上的生豆腐的,眼皮缓缓合上,脑袋里想着,若是醒来,苏承叶还没回来,她就大发慈悲的给他做一碗鲫鱼豆腐汤的。
除了油炸凤尾虾,鲫鱼豆腐汤也是同春楼卖的最好的招牌菜,她做的很好。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四处打通的房间里充斥着意面的浓郁香甜,还有淡淡的豆腐味道混杂在其中,盖着有淡淡古龙水味道的毛毯,窝在柔软的沙发上,一不小心就能睡好久。
蕤园。
已经是晚秋时候了,这里还是枝繁叶茂,院子里参天大树生长的很是茂密,呈现一片深绿色,覆盖在视野的上空。
蜿蜒曲折的连廊一眼望不到尽头,雕梁画栋,每根柱子上都盘中龙或凤凰,管家走在外侧,恭敬的迎着苏承叶往里面走,他脸色严肃。
“大少爷,您一会儿千万不要顶撞老太爷,老太爷说什么,您答应着就是,不必为了外人惹恼自己的爷爷。”
苏承叶沉着脸,唇线绷的很平,一双黑眸比外头的夜色还要黑。
管家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