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陈煜舟像是朝后靠了下，传过来的声音更加懒洋洋的，透着一股慵懒，“我女朋友没有脸红，是我脸红了。”
“……嗯。”
“那什么时候可以打视频？”
“……或许，等你不脸红的时候。”
“我现在脸不红，不信的话，打视频看看？”
“……陈宇宙！”
“好好好，我还脸红着，今晚一起吃饭吗？”
温柠下意识地捏了下指尖，看了眼日期，有些犹豫地开口。
“不了吧，我和今禾约好了，今晚一起吃饭。”
“啊，不能带家属吗？”陈煜舟的声音有点失落。
温柠皱了下眉头：“可能不行，她那边的家属还没和好。”
那边安静了两秒。
温柠心底有点慌，以为是拒绝让他生气，正要改口说“可以”时，那边又传来他好听的声音。
“那今晚能一起睡吗？”他顿了秒，又欲盖弥彰地补上一句，“只盖被子闲聊那种。”
“……”温柠有几秒失语，“你觉得你这话可信吗？”
“嗯，挺可信的，可信度百分百。”
“……那昨晚承诺的‘最后一遍’？”
“意外。”
“意外五六次？”
“……那我睡地板行吗？”
“不可以！”温柠毫不退步地拒绝。
然后，果断地挂断电话。
温柠用手背贴了下脸颊，烫烫的，不用想，肯定已经红透了。
她坐在长椅上发了会儿呆，忽然捂着脸笑起来。
这场跨过时间的热恋，和她想象中一样的，美好。
--
晚上的时候，程今禾如约和温柠在一家小面馆碰面。
她走过来的时候，温柠差点没认出来是她，头发有些乱，素面朝天，看起来十分疲惫。
温柠皱了下眉，迎上去握住她的手，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程今禾无力地对她笑笑：“没事，就是有点累。”
温柠瞬间明白过来，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扶着她往老位置走。
她俩是这家店的常客，一落座，老板就眼尖地认了出来，扯着大嗓子对她们喊：“老样子？”
温柠转过去，对他点头：“嗯，谢谢老板。”
“好嘞，马上就来！”
温柠收回视线，担忧地看着程今禾，给她倒了杯热水，推到面前。
程今禾扯起唇角对她笑了笑，拍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吵架了，有点心累没什么大事。”
“可……”
温柠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只能抱紧她，试图用怀抱给她力量。
程今禾顺着靠在她肩头，闭上眼，长睫一颤，一滴热泪陡然从眼尾滚出来，落在她锁骨上，烫得吓人。
“柠柠怎么办，我好累啊，比异国恋的时候还要累。”
温柠沉默，心疼地用手轻拍她后背。
她在情感方面也是一片空白，最近才开窍，明白那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作为局外人，作为程今禾的闺蜜，她知道她应该让今禾长痛不如短痛，但她看过他们相爱的模样，也知道他们还相爱着，始终狠不下心说出让他们分手的话，只能缄默。
程今禾圈着她的脖子，埋头呜咽两声：“可是我好爱他，一直都好爱他。”
过了好久，温柠低下头，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长睫振了振，开口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要不，再试试吧，给自己一个结局。”
--
回家的时候，温柠心情很沉重。
明明只是一片微麻微辣的面，程今禾却吃得双眼通红，眼尾湿润。
她是个局外人，没办法感同身受，但看见她沉默地哭着吃面时，心止不住地抽抽发疼。
温柠打开门后，没开灯，靠在玄关处缓了几秒，才弯腰脱鞋，往里走。
习惯性地低头，抹黑走到客厅才开灯。
下意识地掀起眼皮看一眼，一道高挑的背影出现在眼前。
温柠脑海里空白了一秒，往后退了半步，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搬了回来，和陈煜舟住在一起。
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落回原地。
她长吐一口气，皱了下眉头：“怎么不开灯——”
下一秒，尾音被吞没，温柠瞪大双眼，一错不错地盯着眼前陡然无限放大的脸，一时之间不知道是震惊更多还是好奇更多。
一个人，怎么能在一秒之内，从几米开外，瞬间飞过来，把一个人揽进怀里，然后精准无误地咬上她的嘴？
温柠大脑逐渐变得缺氧，变得昏昏沉沉的，始终想不明白。
像是看出来她在分心，唇瓣处传来一阵细微的疼痛，带起一阵酥痒，直冲天灵盖。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突然一黑，视线被遮挡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