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欢打开钱袋子,发现里面的确是铜钱,虽然加一起大概还不到一两银子,却也足够普通村民整户过上一个月了。
姜言欢本怀疑这钱的来历,怕是沈清淮用什么脏手段拿来的。可看看沈清淮这身板,想来村里也没有谁能被她欺负了去。这钱,大概真的是她自己的。
“行吧,洗个身子而已,倒也不用这么多。”
“不…不是的,除了洁身之外,我还想麻烦你帮我换一床被褥和枕头。”
提及此事,沈清淮脸色一红。她以前睡的寝具都十分柔软,而来到这个世界后,被子和床单都难受极了。想到原主不知用了多久没换过,沈清淮也没办法毫无心理负担的用下去。
若是之前,沈清淮提出这些要求,姜言欢恐怕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可对方既然给了钱,那一切都好说。有了这些钱,不仅可以给家里买些米和菜,沈竹下个月的药钱也有了着落。
“行啊,不就洗个澡换套床褥嘛,这有什么难的,婶婶都帮你弄。”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看着姜言欢忽然扬起的笑脸,沈清淮嘴角抽了抽,也不知道该说什现祝赋么才好。
若早知道用钱能让姜言欢态度好点,她早就该用了。
“多谢小婶婶。”
姜言欢把碗收了,又去村里的绸缎铺子买了全新的被褥和枕头回来。沈清淮正想着能不能让姜言欢把自己扶到另一边的小床上,可还没等她开口,对方竟是直接弯下腰,把她打横抱起来。
沈清淮晓得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与自己的世界不同,可她记得,姜言欢是温元。相比起天元,温元的体质更柔弱,本息也往往都是花香或是果香,以沈清淮的理解来看,“温元”就相当于自己那个世界的女性,“和生”是最接近自己那个世界的普通人。
可现在,自己这具身体是天元,却被姜言欢轻而易举的公主抱了。沈清淮人生中头一遭被这样抱起来,脸上禁不住红透了。她不敢说话,更不敢乱动怕碰到姜言欢,而对方快走几步,随后将她放在了床上。
“小婶婶…我…你…谢了。”
沈清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僵硬地道谢。其实姜言欢也没想到这人会那般轻,抱起来的感觉简直和抱着一只小猫崽似的。
她嗯了声,没理沈清淮,转身立刻把她用过的被褥换下来扔掉,把新买的这床扑上去。看着全新的被褥和枕头,沈清淮勾了勾唇,总觉得今天能睡个好觉了。
“你这样,想怎么洗?”
姜言欢转过头问,沈清淮这也才注意到盲点。她低头看看自己还缠绕着纱布的身子,确实没办法泡澡。可要她就这样直接躺到新的床铺上,她是万万接受不得的。
“那…能帮我…简单擦擦吗?”
沈清淮小声说,也不知道姜言欢是否会答应。先珠赋大抵是因为钱的原因,姜言欢今日特别好说话。
“成啊,我帮你擦擦就是。”
姜言欢去外面烧了热水回来,又拿了一条纯白的毛巾放在里面。她拧了水,走到沈清淮面前让她洗脸,又用毛巾帮她把脸擦拭干净。
终于洗了脸,这一瞬间,沈清淮觉得脸上的厚重感在瞬间消散了,皮肤和毛孔都透着清透。
她抬起头,有些感激地看向姜言欢,却见对方也拿着毛巾,正愣怔的看着自己。
姜言欢嫁到沈家村两年,被沈清淮这个痞子骚扰了也有一年多。她对沈清淮的印象就是面目可憎,面由心生。平日里总是涂着土黄色的面妆和眼妆,生生把脖子和脸涂成了两个色度。因此,姜言欢猜测沈清淮本身的相貌定也是极度丑陋的。
可现在,对方将脸洗净了,露出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姜言欢也得以看到这人本来的模样。
平日里坐没坐相的痞子这会儿正乖巧的坐在小榻上,仰着脸看自己。她柔黑的长发散着,额前碎发被水打湿,凌乱又松散地在额前。
沈清淮有一双很圆的杏眼,眸子黑而明亮,让姜言欢想起小时候玩的纯黑色弹珠,也是这样璀亮的一对。
她眼尾微微下垂,透露出的感觉很像无害的小兔子。在眼下有两抹浅浅的卧蚕,看自己的时候浅笑着,眼睛和卧蚕,包括弯弯的眉毛都跟着生动起来。
“小婶婶,怎么了?”
见姜言欢看着自己发呆,沈清淮歪了歪头,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催促。她这一歪头,乖巧的感觉又多几分。秀挺的鼻子动了动,唇瓣的笑险竹副容也稍微收敛了些。
别收啊,怪好看的。
姜言欢这样想着,完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用好看来形容沈清淮这个痞子。但不得不承认,卸去那些乱七八糟的妆容,这痞子的皮相,确实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