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身汗津津的,黏腻又闷热,整个人像是刚从桑拿房里出来。
她不得已又去洗了一遍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是湿的,校服也穿得有些凌乱,脸蛋上的红晕肉眼可见,看着难得倒有几分邻家女孩的亲切感。
伏黑甚尔连着几天没睡,又守了一晚上的夜之后,难得有点犯困。
桃绪吹头发,他就吃早餐,边吃边打哈欠。
长泽桃绪越吹越热,只觉得整个屋子都闷的要死,潦草地吹了个半干,就坐到餐桌上,随手拿了个三明治,面无表情地用力咬。
伏黑甚尔也懒得吃了,用很新奇的眼神挂在椅背上看她:“一大早火气这么旺?”
“托某人的福,冷气都被放跑了。”
“我后面不是关了窗户吗?”
“所以热气也都被关了进来。”
伏黑甚尔耸了耸肩:“下次我记得给你开空调。”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长泽桃绪差点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忍住之后,板着脸,咬着三明治,嗓音有点含糊。
“困的话就去补觉。不能熬夜就别熬了,就算要守着也没必要蹲窗户,掉下去的话很吵。”
一个个的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由于洗了个澡的缘故,吃饭的时间不多,桃绪三口两口吃完一整个三明治,喝了一杯牛奶,就拎着书包准备出门上学。
然后发现伏黑甚尔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也坐上了车。
司机也有点意外:“伏黑先生要去哪里吗?”
伏黑甚尔:“不是要去上学吗?我送一程。”
长泽桃绪蹙眉,到底没说什么,只是让司机开车,自己则是利用在车上的时间,重新整理着装和打扮,没一会儿就恢复了一贯的整洁优雅。
伏黑甚尔看到她把散乱的领口扣子扣好之后,总算舒坦了。
他感慨:“我还以为你上高中后变了个人。原来你平时那个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是打扮出来的。”
“……”
桃绪没忍住瞪了他一眼:“你就是为了确认这种事才来‘送’我的?”
无不无聊啊。
她难得直白地嫌弃着,却不知道戳中了伏黑甚尔哪门子笑点。
他闷声笑了半天,又漫不经心逗猫似的低声问了一句。
“你平时在那小鬼面前,也是这个样子?”
他不说还好,这一提,又让桃绪想起他儿子发神经时干的那些事。
原本这两天看那伏黑惠就哪哪不快。
伏黑甚尔又是这么个混账样子。
长泽桃绪烦躁地踢开他放一旁的脚,语气讥讽:“平时的话,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当然怎么方便怎么来,当然不会没事找气受……”
话音刚落,她从后视镜瞥见司机诧异的眼神,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符合“形象”,戛然而止。
伏黑甚尔没说话,懒懒散散地靠着车窗,似乎也不嫌颠,就这么心平气和地看她。
长泽桃绪顿了顿,原本想说什么的,一时也想不起来。
好在马上就到学校。
她也懒得说了,目视前方,下车时平静道:“跟您不一样。在惠面前,我应该还算个合格的姐姐……”
话音未落,伏黑甚尔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乐不可支,笑得身体都在颤抖。
——那小子有把你当姐姐吗?
揭穿的话在嘴边打了个转,伏黑甚尔绿瞳轻飘飘落在她身上,笑久了嗓音微哑。
他问:“你真的会把他当弟弟?”
长泽桃绪正要点头,触及那双审视又笃定的绿瞳,唇忽得颤了下。
“……”
她忽然意识到,无论她怎么回答,他都不会当真的。
察觉之后,长泽桃绪一声不吭,冷着脸,重重关上车门,扭头往学校走。
第25章
伊藤翔太还在请假养伤。
难得的一个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午餐时间。
班里的同学主动邀请她一起吃饭,长泽桃绪没有拒绝,便自然而然被簇拥起来。
她并没怎么参与话题,大多数只是静静听着。
凑过来的大家也知道她的性格,你一言我一语地随意聊着,始终没有让话掉下来。
聊起周末去干了什么,长泽桃绪说去了东京。
“有看电影吗?”
“啊——你是不是想说那个电影院的事?”
“你们也听说了?!”
“毕竟出事的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据说死的超级惨,面目全非,家属去认人都认不出来的程度!”
“噫——吃饭呢,别说太详细!!”
“……”
长泽桃绪听了个大概,似乎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在电影院遇害,本来没什么兴趣,直到有人来了一句。
“我知道一点内幕的——你们还记得三班那个休学的吉野顺平吗?他好像也在现场,但是没有出事,还被警察叫去问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