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两个雇主,母女俩一脉相承的感情冷淡,而且大部分情况下都对煽情过敏,反应出来的表现越和气越没好事。
敷衍和现在这样反而还能救,可以好好沟通一下。
伏黑甚尔很自然地接台阶:“这样吗,还真是抱歉,年纪大了之后就很容易跟年轻人产生代沟……”
话音未落就想到什么卡顿了一下。
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不该得罪的也得罪了,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保镖小姐脸色也变得难看,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我觉得我跟桃绪小姐还是能好好交流的。”
“……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伏黑甚尔难得在女性身上这么弄巧成拙,眼神飘了飘,真心实意道了歉。
保镖小姐的表情好了点。
长泽桃绪依旧别开了视线,漂亮的脸上显示出些漠然来。
她对他的道歉没点反应,只是冷冷淡淡问:“为什么来找我?”
随着她戳破关键,伏黑甚尔身上的散漫随着他直起身体的动作被收起,转而是一种锋芒渐露的冷意逐渐笼罩整间屋子。
就连心中把他当成自己人的保镖小姐,也下意识护在桃绪面前,绷紧身体,随时做好带人逃离的准备。
伏黑甚尔只是看着桃绪。
即使如此,那双狭长的绿眸中并没有她的影子,而是与桃绪几乎如出一辙的漠然——又或许,他才是将这份漠然交给她的那一个。
“听说你请了五条悟当家庭老师,什么时候,在哪里?”
黑发绿眸的男人扬着笑,笑意不达眼底,唇边的疤痕显示出些张牙舞爪的危险来:“那种危险的家伙,我怎么能让我的小桃绪一个人面对呢,要是被欺负了,也得有个家长撑腰吧,好歹我也曾经当过你几个月的名义上的父亲吧——嗯?”
长泽桃绪沉默了一会儿。
吉野顺平说过,五条悟本来应该杀了伏黑甚尔。
由于所谓的已经被改变了的现实,这条信息的可信度存疑。
但另外一则情报应该没什么问题——现在的五条悟很强。
长泽桃绪从来不做找死的行为。
“是三十六天,一个月多五天。”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纠正了伏黑甚尔的说辞,然后有些倦怠却仍然礼貌地回复:“我还没来得及改口你们就离婚了,所以我还没叫过——您现在要我改口一下也是可以的。”
但是让两人见面的事自然就得否决了。
“……”
这下轮到伏黑甚尔沉默。
他微微蹙眉,有几分怀疑地审视着出落得愈发窈窕的少女:“你跟那家伙很熟?”
“我亲自面试时见过一次,他的水平很不错,讲课也深入浅出,我需要他来给我补习落下的内容,把成绩提回去。”长泽桃绪客客气气回答,“或者甚尔先生也可以来亲自教我。”
都不知道高中教科书长什么样的的伏黑甚尔:“……”
他倒是可以教教她别的,她又不乐意。
不过——
“五条悟那种忙得随时可能猝死的人,估计也教不了你几节课,你真的想补习的话,建议你还是提前找别的老师。”
伏黑甚尔斜斜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眼神打量向了病床上的女孩。
他随口喃喃似的:“……说不定倒是可以让那家伙来看看津美纪这状况。”
没等长泽桃绪回复,又顺手拎起放在一旁的西装袋,稍微来了点兴趣。
黑发绿眸的男人没个正形地歪着看她,笑意也没个正形。
“给我挑的?”
长泽桃绪面色不改:“给您和惠都挑了一套。我一个月后要开画展,您跟惠来的话可以用得上。”
“一个月后?”
伏黑甚尔回忆了下,倒是还被他想了起来:“生日那天吗?”
桃绪怔了下。
就听伏黑甚尔感慨道:“没想到桃绪这么快也成年了。”
在保镖小姐欲言又止的视线中,长泽桃绪摇了摇头,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把另一个西装袋递到他面前,心平气和道:“这一套是给您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我们就先走了,明天还得上学。”
伏黑甚尔接了过来,却没有把手中的递过去,都拎在手中之后,起身,越过少女往门外走了几步,见人没有跟上,才偏过头来。
“不是说要走吗?”
长泽桃绪难得有点蒙地眨了眨眼:“……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回去?”
“说了要回去给你撑腰的。”
黑发绿眸的男人靠在门边,微微眯起眼睛,像是审视又像是不屑地扫了一眼她——却又没在看她。
伏黑甚尔语调平静:“既然收了钱,那我可不能让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凑到我们桃绪小姐身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