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听完,最后终于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是躺在自己最熟悉的床上。
长泽桃绪一声不吭、唇色发白地重重扯开窗帘,天朗气清,一切如常。
她又拿出手机浏览新闻——
第一则就是#东京塔因不明原因崩塌#
紧接着是#无人伤亡#
……世界没有末日。
第48章
居然没有末日啊。
长泽桃绪松一口气之余,又觉得茫然。
传说中的咒术师最强能疯成那个样子……是因为他是最强所以为所欲为,还是因为最强让他难以保持理智?
长泽桃绪已经不太能记得清昨天五条悟都对她说了什么。
她只知道,那人神经质地追问她喜欢的是谁,又以“不想让她觉得他杀人未遂”,用不知道什么手段弄塌了东京塔,让两人掉下去又接住她,然后疯狂道歉……开什么玩笑?!
长泽桃绪坐在梳妆台边,看着镜子中的少女,黑发披散,面色苍白,眼白中有许多红血丝,看起来异常憔悴而平凡。
她咬着自己的指甲,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碎碎念着复盘之前和规划此后,让自己平静下来。
从卧室里睁开眼睛的半个小时后。
有人敲响了门。
哪怕声音并不重,但黑发少女还是被这一点动静吓了一跳,缩起肩头,眼睛睁到最大,茫然又慌张地盯着门。
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的一惊一乍之后,长泽桃绪抿抿唇,发狠咬了一口手腕内侧的肉。
感觉到真实的疼痛感后,桃绪微妙地安心了些。
然后才脸色有些难堪地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平静下来后,桃绪没有动,若无其事开口问:“……谁?”
“伏黑甚尔。”
门外传来的声音似乎比平时还要低,没了一贯的懒散,听起来倒是有点虚:“抱歉,我来晚了。”
长泽桃绪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匆匆走到门口开了门,睁大眼睛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门口高大结实的男人,确认没有少胳膊少腿后,才有些发晕地扶着额。
伏黑甚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扶住她:“夏油杰对你做了什么?”
“夏油杰?”
桃绪差点被气笑了。
愤怒显然比故作镇定更让人清醒而理智。
她冷笑一声,反问:“五条悟说我是被夏油杰气成这个样子的?”
也不等人回答,她又不自觉微微提高声音。
“这两人以前不愧是挚友!”
伏黑甚尔:“……我没看到五条悟,但是他发了短信,说你好像被他吓到了,说下周再来。”
桃绪想也没想抗拒地开口:“长泽家不欢迎他!”
伏黑甚尔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个样子,一时间有些怔然。
紧随而来的是莫名的烦躁。
“虽然不一定能杀得了他……需要我给他找点麻烦吗?”
话音未落,长泽桃绪猛地拽住了他,无意识带着紧张命令:“不准去!他就是个疯子!你会被杀的!!”
伏黑甚尔望着她分明纤细的有些可怜,却用力紧绷握住他的手指,微微出神。
“……好。”
他还记得两人之间的约定,稍微有点郑重其事地开口:“之前是我失职了。接下来两个月,我会寸步不离履行职责的。”
桃绪想了想:“也行——你之后就去守着妈妈吧。免得夏油杰那个卑鄙小人,没办法对我出手就对我家人出手。”
伏黑甚尔愕然。
长泽桃绪的身高本来就让她需要抬头才能看到,心里装着事情之后,更是压根没关注他的神情。
她抽回手,在卧室门咬着指甲转了两圈,慢慢整理着思绪。
“我明明已经撕掉了封存着咒力的那幅画,但还是没办法掌控那些画——应该是你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我的猜测没错,画就是单纯的容器,但是应该也不只是单纯的容器……”
“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学校也得立刻转学。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是疯子,问题是这两人好像都暂时盯上了我,如果不解决的话,今后的日子也没办法安生……我躲不了了。”
桃绪无意识用手指上卷着头发,眉头微微蹙起。
她在权衡。
尽管五条悟看起来完全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顺着他仅剩的那点理智和逻辑顺着来的话,他没有必要骗她——他没理由杀她,也的确有能力保护她。
至于夏油杰这边……长泽桃绪直觉两个月后,赢的那个不会是他。
等他死后,他所在的那个势力,显然就是大厦将倾。
桃绪才不想到时候还要为他留下的那些“家人们”做打算。
……结果世界没有末日,她还是得找五条悟。
长泽桃绪想起那把沉重而粗糙,似乎能嗅到铁锈味的“刀”,有片刻恍惚,还以为手里还握着,下意识松手,却仍然残留着沉甸甸的、些许刺痛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