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的地板很不干净，林诺压着嘴角把身上的尘土拍干净，多少有点后悔把这人往地上扔。
她翻了下口袋，找出那张出入黑市的名片，抬手稳了下自己刚刚粘上的胡子，缓缓走出小巷。
路边停了一辆越野车，在林诺过去之前，车门先一步打开了。
“老大。”
司机微弯着腰，抬手请她坐上去。
林诺没动。
“钥匙给我。”她模仿着大胡子的声线，冷漠道。
司机愣了愣，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还是赶忙拔下车钥匙，递给了她。
林诺接过，看他一眼，转身往黑市方向走：“你可以走了。”
......
月亮彻底挂上树梢的时候，林诺又回到了百货商场大门前。
对于大胡子alpha的折返，几名安保人员没有发表什么看法，照常检查过她的名片后，就放她进去了。
商场里面空间很大，道路也足够宽阔，林诺第一次进来站在尔石专卖店门口吸烟时，看到不少货车直接开进来，给店铺补货。
正常一个大型商场里，至少会有东西南北四个门，但这座商场却只有一个门，顾客和车辆都只能从那一个门里进进出出。
林诺在一到四楼慢慢逛着，偶尔走进一家店铺买些小东西，一直到两个小时后，终于有辆灰皮货车停在了尔石专卖店门口。
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暗红马甲的货员，绕到后面打开车厢，卸下整整十箱的金属盒子。
蓝衣男早早等在店门外，帮货员一起把东西往店里搬。
林诺不动声色的记下灰皮货车的模样，低头一边给文森发消息，一边淡然经过专卖店门口，往商场外走去。
【YK–297566，查一下牌号。】
文森：【收到。】
大胡子的越野车还在路边停着，林诺拿出车钥匙解锁后，坐上驾驶位，把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到后座，安静等着。
在灰皮货车出来前，林诺先收到了凯文的消息。
凯文：【查清了，确实是个omega。】
凯文：【丈夫生病住院，他倒卖尔石赚药钱。】
凯文：【这条线断了，你在哪儿？】
林诺靠在座椅上，神情懒怠，视线还在商场门口处放着：【在查专卖店，你先回去。】
凯文：【？】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觉得他们货源有问题？】
林诺：【那个店员没有左手，装的是仿生义肢。】
她眸色极淡：【也许莱克不缺尔石。】
凯文：【WTF？？】
隔着屏幕，凯文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你一直搁门口站着，这都能看出来？！】
林诺现在小指里也还嵌着仿生骨，她当然能看出来。
她没有过多解释，只发过去一句注意安全，让他赶紧回去，眼神就又放在了商场那边。
那里似乎有人要出来，安保手里握着的手电筒闪烁两下，那道专供车辆出入的感应闸门自动打开，灰皮货车从就里面了驶出来。
等它消失在西侧路口，林诺放下光脑，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随意转出半圈弧度，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
243郊区某处农场。
和最后追踪到方潭位置的3区林场一样，这片农田再往西走一点，就是这颗边陲星的星舰站。
但通常情况，这里前往星舰站的那条路是不通的，因此人烟格外稀少。
农场前那盏赤黄色的路灯格外亮，再往前一些，越野车就要被发现了。
林诺速度放缓，把车倒进一条昏暗的小路里，下车沿着农场外的电网一点点找到合适的地方翻了进去。
除去种着各种作物的农田，里面就只在西南角有几栋三四层高的建筑，其中一栋的停车场里，安静放着那辆灰皮火车。
开车的送货员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林诺躲开探照灯和监控，准备混进楼里看看时，侧边一面电网外忽然远远亮起两束车灯。
她眉头轻蹙，掩身快速藏进一旁的高粱丛中。
没过多久，那辆汽车就停在了电网前。
车里的人走出来，拿起什么东西在电网上照了一下，电荷消失，他手一推，网丝就从中间打开，给他让出一条路。
车被停在外面，他就这么收起东□□自往农场房子那里走去。
黑暗幽寂的作物丛中，林诺扬起眉梢，看了眼电网外那条通往星舰站，被树林挡住难以察觉的小道。
半晌，等那人走进楼里消失不见，林诺压低脚步重新翻出电网，落在了汽车旁。
这辆车警报系统异常灵敏，林诺没有乱碰。
她阖眸仔细回忆了一下汽车主人刚才下车的动作，从怀里拿出一个几毫米大小的追踪器，放在车门前的土路上，然后闪身隐入树林，随便找了颗树跃到上面静静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