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数到第五十六只羊的时候,池锐用胳膊肘杵了杵他,随之又冲他扔了一颗炸弹:“你要实在想.我也...”
“你闭嘴吧。”叶际卿一下子就忘了放了多少只羊。
池锐安静了两秒,在叶际卿准备重新从第一只羊开始数起时,他蹭地一下突然转过了身。
四目相对,叶际卿眼里残留着某种气息。
“我帮你。”池锐手动了下。
叶际卿闷哼了一声,差点儿连滚带爬地蹿出去,在被触碰到之前及时扣下了他的手:“不用,你转过去睡觉。”
池锐陷在那双漆黑的眼睛里:“试……试嘛。”
他真害怕时叶际卿一眼就能看出来,明明紧张的要命,偏端着腔调故作风流。
“真不用。”叶际卿还没到这么不是人的地步,又不肯轻易放过他,低声又说,“叫声哥听听,行不行?”
池锐轻声笑,眼神泛着光圈,似是提醒道:“我上面可有一个亲哥。”
“叶。”叶际卿思考片刻,“叫叶哥。”
池锐骗了他好几声哥,轮到自己却又不乐意了,嘟囔了一句什么就是不叫哥。
叶际卿不慌不忙地往前倾身,将手刚刚按在他腰后时,池锐连忙亲了他一口,敛眉喊道:“叶哥。”
叶际卿眼神忽闪,缓缓地呼出一口气,抬起手小心翼翼地躲着他脸上的伤口在他眉心处印上一吻:“睡吧。”
池锐没再背对着他,喃喃地嗯了声没再说话。
叶际卿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等身边响起沉睡的呼吸声,轻手轻脚地起身去隔壁冲了个冷水澡,回来之后没敢再碰那颗炸弹,蹭着床边睡了一宿。
....
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又少了几天,课业繁重,卷子一会儿不收拾就能摞一桌子。
“际卿,下周一校考,你怕不怕?”陆嘉朗又问,“之后是最后一次的模拟考,心里有底吗?”
越到最后越紧张,陆嘉朗这两天不对劲的厉害,一样的话车轱辘似的问来问去。
“怕死了,没底。”叶际卿头也不抬地说。
陆嘉朗往他这边凑了凑:“那小周末你是回家自习还是在学校?”
小周末高三只放半天假,叶际卿基本当那半天是个大课间,从没紧着半天回过家,最多就是缺了什么趁着小半天的功夫出去买一趟。
“不回,不是说请你们吃饭么?”叶际卿捏了捏鼻梁,扭头又问,“你最近废话好多,你什么时候见我小周回过家?”
陆嘉朗啊了一声,讪讪道:“忘了。”
叶际卿没理他,收回目光重新与那堆卷子奋战。中午饭点,一个人出行就是方便,来回二十分钟全部搞定。
教室里还留着不少人,大部分都趴桌子上在补眠。叶际卿腾了腾桌子,紧着时间闭目养神片刻。
长时间保持这个习惯,趴下后什么都不想,将所有都抽离出去,虽然只有十多分钟,但这片刻的深度睡眠能维持整个下午的精神。
正午日光渐盛,窗边照射着温暖的阳光,叶际卿侧了侧头,刚直起身子就看到外面的窗沿上放着一盒牛奶,纸盒包装上画着一个大大的笑脸,正冲着他咧嘴乐。
池锐算是说到做到,既不拉扯他一起吃饭,也不主动招烦,这几天安分的还真像是分道扬镳了一般。
返校早上分别前,叶际卿问他:“我想见你了怎么办?”
池锐晃着脑袋,很没良心地说:“忍着。”
“我说真的。”叶际卿不死心,“我如果非常想见你,怎么办?”
池锐想了想,冲他笑着说:“那你就来找我。”
说完之后可能又担心勾的叶际卿不踏实,临走前硬邦邦地补了一句‘看缘分偶遇’。
叶际卿不由地失笑,其实他没想象的那么牵肠挂肚。同一所学校,同一栋宿舍,池锐再浪也不会夜不归宿,至少晚上的那三声响他没断过。
像是在叫他,又像是在道晚安。
牛奶带着一丝温热,现在的温度还到不了放一会儿就能烤热的程度,应该是提前热过。
“还有没?给我一盒。”陆嘉朗坐到座位上。
“没了。”叶际卿吸掉最后一口,又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嘉朗中午回校对面的家吃饭,唉了一声:“进家门还没喘气呢就被我妈催着吃饭,吃完饭还没喝口水就被我妈赶着出家门。”他拍了拍前面那一摞,“好好学习。”
叶际卿拿着牛奶盒子闷闷笑了两声:“那你在食堂吃多省事,还折腾跑来跑去。”
“他老人家歪理多。”陆嘉朗说,“说学校饭菜没家里有营养,一顿也不让我在外面吃。”
“你在讽刺我吗?”叶际卿咬着吸管,“还是在跟我显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