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也是。
问萦默默在心里说了句。
他把脸埋在围巾下,心猿意马地踹开脚边的一粒小石子。
太好了。
看起来曲藿还没变傻。
听到想听的话,他慢吞吞翻着包,从包里掏出个乐高拼的小狗。
小黑狗眯着眼睛凶巴巴,尾巴也微风地竖着。
但是胖乎乎。
“喏......给你的。”
礼物两个字到嘴边,问萦却没说出来。
之前觉得很像,顺手就买了。
真的是顺手。
问萦又在心里给自己重复了一遍。
只是那天他刚好想进乐高店,刚好遇到了这组乐高而已。
他手笨,什么毛衣围巾十字绣,通通做不来。
这种照着说明书就能拼好的小玩具,他还不至于拼错。
但是也拼了好久,还得背着曲藿偷偷拼。
“很好看。”曲藿的声音里带着意外。
他像是没想到,还会收到礼物。
“真的?”
闻言,问萦微微侧身,靠在他身上。
暖烘烘的,还挺舒服。
一开始靠得有些不自在,越靠,问萦逐渐变得理直气壮。
他就靠着,曲藿又能不说什么。
“当然。”
一只手悬在半空,试探性地揉了揉他的发顶。
力道还没蚊子叮人重。
又在哄人。
问萦忿忿地想。
买不到黑眼睛的黑狗,他只能买了金色眼睛的狗,好在曲藿也没介意。
只可惜曲藿的眼睛是黑漆漆的,没那么亮,也不带着橙黄。
但偶尔还是挺亮的,比如现在。
“萦萦。”
曲藿轻轻唤他。
“嗯。”问萦佯装心不在焉地整着花。
“怎么?”
“中午吃什么?”
摆弄向日葵的手停顿了下,问萦沉默。
好煞风景的问题,气氛全没了!
“随便,你想吃什么?”
就算曲藿没钱也无所谓,反正他今天带够了钱,有足够大的选择空间。
“听你的。”
“我不饿,你找地方。”
被曲藿捂得热了,他头脑晕乎乎,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
“那先去乔姐那,我取下工资,你慢慢想。”
曲藿又摸了摸他的头,这次大胆了许多。
“你上个月兼职挣了多少?”
听到工资,问萦清醒了点。
“只有两千九,因为请了几天假。”
问萦小时候零花钱折算过来,都是几十万几十万地给。
可现在,他悲哀的发现,自己现在居然觉得兼职两千九的工资十分不错。
乔姐真是个好人。
“你之前跑快递挣多少。”
他问曲藿。
“一个月有五六千,但只有寒暑假能做。”曲藿认真道。
“存那笔钱的卡在我家,可能来不及取。”
“你的钱自己收着,我不缺钱。”
问萦失笑。
他油然而生出种两个流浪汉蹲在长椅边上,掰着铜板过日子的悲凉感。
但实际上,曲藿的亲爹家有几千亿身价,而他的卡里还有霍家打来,分文未动的数千万。
“走,先去取你的工资。”问萦拍板。
否则过了今天,要是曲藿让霍家继续关着,也不知道哪天才能取到。
站起身,曲藿没动,巴巴地看着他。
“可以牵手吗?”
“可以。”
问萦有些莫名:“这种事,不用特意问我。”
摸下拉下手都问,怪怪的。
曲藿平时挺会闷声不吭干大事,今天的行动力却像是被计算机归零了一样。
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曲藿牢牢牵住。
透过手套,热源源源不断地传到他的掌心。
曲藿和他都算学校的焦点人物,牵手很可能会被人看到。
但无所谓。
拖沓地朝l'aube走,问萦抽空想。
反正迟早会被看到。
“又见面了。”
乔婞还在打理柜台。
瞧着俩人牵手进来,她笑着打趣。
“是小问没生气,还是给哄好了?”
问萦一手被牵着,一手抱着花,低头没好意思吭声。
乔婞像是看出了什么。
她莞尔一笑,没有点破,细心把钱数好,将一沓现金递给曲藿:“有空的话,以后再来帮忙。”
她招来的其他临时工都是体验生活的少爷,连个桌子都擦不好。
反观曲藿,他不喊累不嫌烦,干活也利索。
“不过上课挺忙的,不来也是好事。”
临走前,她给他们包了一袋刚烤好的饼干,同两人道别:“趁热吃,以后多来玩。”
遇到过太多不想遇到的事,现在看着形形色色的学生们路过小店,带来形形色色的故事。
她总觉得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谢谢乔姐。”
两人齐齐出声,又齐齐噤声。
推开门,外面又是寒风凛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