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几个大人纷纷高兴起来。
“那太好了啊,”李女士温柔地眉眼带着笑意:“你和小夏的房子妈妈也找好了,两室一厅,距离淮中一高步行不到五分钟,刚好小夏能走路了,你们可以去看看,满意的话就这么定下来。”
祁修阳瞥了林夏一眼,林夏也正看着他,少爷冲他咧嘴笑了笑,露出几颗白牙。
林夏配合地笑笑:“……”
心说脚好特么疼。
李芙蓉见状也放下心来,林正誉端起酒杯:“今天小夏拆了石膏,修阳被提前批录取,双喜临门,老祁,今天怎么着也要多喝两杯。”
于是祁总喝高了。
在祁总和李女士的纵容下,祁修阳也喝了好几杯,他喜欢啤酒里小麦的味道,也只有跟着大人才会放松地喝,偏偏酒量不尽人意。没一会儿脸颊就开始泛红。
这顿饭吃的格外漫长。
少爷吃饱喝足后去上了个厕所,长腿像是不听使唤一样,走路歪歪扭扭,林夏只得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扶上一把。
洗手间门口有不少人等着,他出来时精准地迎面撞近林夏怀里,下巴抵在人肩膀,活想只没骨头的泥鳅,嘴上迷迷糊糊地咕哝着问:“你还生你爸妈气啊?”
林夏垂下两侧的手指蜷了一下,轻微扶着他的腰,没开口说话。
“别气了,不管你接不接受阿姨的道歉,别气了。”祁修阳偏偏头看着林夏,感觉脑袋阵阵眩晕:“以后你需要人陪的话就找我,我一定靠得住。”
他神志不清的甚至忘记了自称一声哥,却还清晰地判断出林夏不会接受李芙蓉和林正誉的理由和道歉。他觉得林夏一定被丢下过很多次。
“我不会丢下你。”他接着说,也不需要得到林夏的回应,又自顾自嘟囔了好多话。
有人说人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百步,两个一步不肯迈出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
林夏站在原地踌躇不前,可清楚地看到祁修阳在悬崖对面搭桥。
……通往他的桥。
祁修阳在一直持续地向他走来。
祁修阳怎么会这么好。
他真是遇见了一个大好人,一个温暖的人,林夏觉得他可以和这样一个人做朋友,可以和他好好相处,可以试着对他好。
即使曾经吃过亏,他也不想一竿子打死所有了,总有个人会一直站在他这边儿。
林夏听着祁修阳细声细语地说着哄他的话,心脏略显酸涩的滋味像是被拳头紧紧包裹一样。回到包间的路不长,林夏下意识放慢脚步,许久后停在了门口不远处,正犹豫要不要推开门,忽然听到祁修阳吐了句脏话:“你说,我不会和张天空那个孙子分一个班吧?”
林夏:“……”
林夏有些意外他会突然提起这个,毕竟祁修阳对于体育考试被阴这件事,平日表现最多的就是释怀。
“你在乎?”林夏反问他。
祁修阳眯着桃花眼,懒洋洋地看着他的耳垂:“不在乎,可我不想看见他,会生气。”
原来有人嘴上说“坏人自有坏人报,出气全靠老天爷”。可实际上是个受不了气的人,只是不喝点酒,谁也看不出来罢了。
林夏手掌扶了下他歪掉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眸光淡淡地说:“那就让他不敢见你。”
只是再垂眸,祁修阳已经趴在他身上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回家时找了代驾,李女士和李芙蓉没喝酒,将酒鬼挨个扶上车,李芙蓉在副驾驶上坐下,李女士和林夏扶着祁修阳坐在了中间排。
车刚开没多久李芙蓉就感慨一声说:“修阳可真是厉害,早就听说他学习好,体育没考好也进了前一百,小夏,你可多跟你哥学学。”
车里很安静,林夏最终还是嗯了声表示听见了。
可是在一旁的李女士默默叹了口气。过了几秒低声道:“修阳这性格不好。”
这话一出,林夏和李芙蓉难得默契,将目光移向李女士。
其实祁修阳不知道的是,他体育长跑这一项没考这件事发生当天他们老师就打电话告诉了家长。
李女士和祁总早知道儿子体育没考好,中考过后也十分谨慎地没问过他成绩。
可是考完当天祁修阳竟然主动提了中考,他先发制人,给二老他们打了个预防针,说考试发挥失常了,让他们有心理准备。
但对于体育考试的意外一个字也没提。
“我和你叔叔工作忙。修阳小时候和人打架,都自己梨花带雨地哭着洗干净了才回家,不想让我们发现。”李女士看了儿子一眼:“他不是怕挨批评,他是怕我们担心。”
小孩不懂事儿做家长的愁,小孩太懂事儿了做家长的也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