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乔被眼前的人惊艳得目瞪口呆。而赵轻墨却笑着调侃道:“朕站在门外就听到你们的欢声笑语如潮水般汹涌,感觉真是愉快。”听见赵轻墨幽默的低声戏谑,才恍然回神,慌忙欲鞠躬致意。未料赵轻墨轻轻将他扶起,和煦地说道:“景卿免礼。”
景乔心头一震,急忙道谢:“多谢皇上。”然而赵轻墨却摆摆手,微笑着说:“此类琐事无需言谢。”景乔略显惊讶,凝视着赵轻墨深邃的双目,恍若置身奇幻梦境,心竟砰然而动。
“你们刚才在谈些什么,笑声如此欢快?”赵轻墨握住他的手步入内室。小全子立即为赵轻墨呈上热茶。佩兰则退守一旁,悄然换了种皇帝喜欢的香熏。
“只是闲聊,说些笑话罢了。”景乔面色微红,声音细弱蚊吟。尽管已共度两年有余,每见赵轻墨仍感惊艳,揭晓心意之后,每次侍寝仍紧张不已。
“能让朕听听吗?”赵轻墨柔声问道,景乔脸上浮上羞涩笑容:“不过是市井俚语,怕污了圣耳。”
赵轻墨轻声一笑,便不再追问。
目光落在案头书籍上,赵轻墨颇感兴趣地问:“景卿正在研读何种书籍?”看见景乔敏捷地把书藏起,微微一笑后道:“不会又是农耕之类的吧。”
“并非农耕书籍,而是。。。野史杂记。”景乔犹犹豫豫的样子,好半天才说了出来,他这一举动更加引起了赵轻墨的好笑,指了指身侧,示意景乔坐下。
景乔依他示意,提起衣摆坐在他身侧,这时赵轻墨才注意他赤着脚,不禁轻声问道:“为何赤脚,不怕受凉吗?”说完,眼神转向旁边的方青。方青即刻跪地解释道:“回禀皇上,君上夏季在殿内总爱赤脚小憩,是奴侍照顾不周,还请皇上恕罪。”
“身为景侧君的贴身近侍,未尽到职责实在是失职之过....”赵轻墨话音落定,严惩的意图已在口中酝酿。
然而,景乔迅速出言拦截:“皇上!是臣侍贪凉放纵,方青伺候尽心,并无过错,恳请皇上开恩。”
“罢了,既然你君上为你求情,朕不罚你。然此后须时刻警醒。”赵轻墨一言令下,众人皆深深舒了一口长气。
景乔深深明白,这深宫之中权力至上的原则,皇命如山,一言即可夺人生死。此刻,正是时候,要在帝王心中埋下疑虑之根。
“你方才说的什么野史杂记?”赵轻墨将语锋转向过眼之书,“传闻古有某帝王因宠爱妖妃,误信谗言,枉杀忠良。虽乏味至极,权作消遣罢了。”景乔思索着如何令赵轻墨生疑,心神不宁。
“原来如此,这些索然无味的书籍,朕年少时也曾涉猎过,当时太师以其为警示之卷,令朕饱览其中妙处。经多次斟酌阅读后,发现这些内容不过是粗浅的帝王权谋之术而已。
景乔婉言笑道:“皇上眼光独到,岂是我等可以媲美的。”
赵轻墨斜瞥他一眼,莞尔一笑:“行了,你也别给朕戴高帽子了。”
景乔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一计:“臣侍偶然想起,曾经在贤侧君口中得知,他父亲与淳贵卿之父原颇有旧谊。”
此话一出,赵轻墨不禁疑惑:“何故提到此事?”
“方才在研读史书之际,目睹了一位良臣遭受冤屈的事件,不禁让我联想到淳贵卿父亲的遭遇,两者竟如此相似。当我听闻贤侧君提及,淳贵卿的父亲对民众爱护有加,善待百姓,我实在难以理解他怎会以剿匪之名犯下滥杀无辜的罪行。他为官多年,难道真的不晓得此行为的严重后果吗?”
赵轻墨闻言,脸色骤变,语气严肃地警告道:“前朝的事务,不是你能够随意讨论的。切记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暂且不论前朝,那么,后宫的情况又如何?”景乔毫无畏惧地继续追问,对赵轻墨逐渐显现的怒气视若无睹。
“景乔,你到底何意?”赵轻墨端正坐姿,正色道。
景乔深吸口气,决定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此前,淳贵卿受屈,紧接着其父出事。皇上未有怀疑过有人故意为之吗?宫女苏木只透露部分真相,将罪责推给悦凤君。实为恐惧家人遇害,故不敢全部吐露。”
赵轻墨沉默良久,缓缓回应:“或许仅是你的揣测而已。”
“非也,皇上。悦凤君已探查到苏木家眷确遭性命之忧。由于不明幕后黑手,加上不愿事态升级故选择缄口。”景乔瞥见赵轻墨凝重神情,再度补充,“此外,臣侍曾目睹宫中有投毒事件。”
“投毒!”赵轻墨惊呼,震惊不已。
“你为何从未向朕透露,也未曾告知君后?!”在惊愕之余,赵轻墨愤怒地责问,如此重大的事情,他竟然隐瞒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