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王姥姥下定决心,毅然决断道:“老奴有一事相告,还望姑娘传达给君上。”她的话语坚定而深沉。
“姥姥有何事要说明?”景乔正品味着方青精制的糕点和新泡的香茗,本欲午眠,听佩兰言及这位接生姥姥有事要禀告,料想或许与南枝生产有关,于是放下困意,走进外堂以待其访。
“君上,老奴有要事要禀告。”王姥姥一见景乔便跪下,“姥姥起来说话,无需多礼。”景乔轻轻一笑,以示友善,佩兰赶紧扶人起来。
景乔温和道:“你有何事直说便是。”
“此事关贤侧君。”
“是否关于贤侧君产后调理之事?”景乔示意佩兰记下她的嘱咐,“非也,实则是生产时,郑嬷嬷的失常之举。”
景乔见她神色异常,料想此事不简单,神情渐趋凝重:“究竟有何异样?请将心中疑虑尽数道来。”
王姥姥闻言,立刻毫无保留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您可知道,双儿的分娩实际上充满了危险,任何微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然而,郑嬷嬷的行为却异常古怪,她竟然别出心裁地想要为君上催生,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在君上已经陷入难产的困境时,她的催生方法显然并不适合当时的情况。催生怎么可以这样草率呢?老奴不禁怀疑,她似乎有意将君上置于危险之中。”
“而且。。。”王姥姥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景乔听了她之前的陈情内心也是充满疑惑,眉头紧锁,扬声道:“姥姥但说无妨。”
“暂且不论她的催生计策有无刻意危及君上安危,仅凭其平日言行便疑点重重。”
“何种行径?”
“她为君上独备的膳食与安神汤剂,严禁旁人触碰。君上饮食严苛,每餐必经太医严格检查后方可食用,然而郑嬷嬷却擅自将未经检验的食物送至君上面前,称乃家传秘方。更不许他人染指。”
“竟有此事!为何不早早禀告?!”景乔震惊之下猛然起身,双眸圆睁,心中已然猜到此人心思。
“初始之际,老奴亦曾生疑,然而每逢尊者服下她调制之汤剂,食欲与睡眠皆见改善,于是老奴便以为是自己过分忧虑...未曾再挂念此事。”
“太医对那些食物进行检查了吗?”景乔屏息凝神,关切地问道。
“回禀君上,太医并未检验,只是将其交给宫人照办。郑嬷嬷曾在帐外叮嘱太医,她所送之物皆为家传秘方,非寻常汤药可比。她还曾数度对老奴含沙射影,让老奴保持缄默,免得惹祸上身。”
“岂有此理!”景乔怒火中烧,“她竟敢如此大胆,竟敢在本君眼皮子底下捣鬼。景乔深吸口气,努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沉声吩咐:“佩兰,你去将郑嬷嬷请来,就说本君有事宜要询问,劳烦她来一趟,切勿引起怀疑。”
“是,佩兰即刻就去。”
稍顷,郑嬷嬷被带到景乔跟前。她以为景乔要询问贤侧君生产情况,故而轻松地走进琼华宫,见到景乔时也只是恭敬地站着。
“郑嬷嬷,本君有话问你。”景乔语气冰冷。
“君上请问。”郑嬷嬷的笑容中带着些许得意。
“你告诉本君,贤侧君生产时,你做了何事?”景乔调整心态,语调异常平静。
“那时贤侧君生产辛苦至极,老奴仅施催生之术,并无不当之处。”郑嬷嬷心中惶恐,瞟了眼站在旁边的王姥姥。
“荒谬,你那催生之术闻所未闻,只让君上痛苦不堪,若非我奋力相救,恐怕已是一尸两命。”王姥姥不屑地反驳。
“你见识短浅,自然无法理解。”郑嬷嬷毫不示弱。
“我二十余年接生经验,岂会有未知之事?反观你,动机不明。再者,你每日为君上熬制何种汤药,为何导致早产?且你不在之时,君上身体康健,自从你入驻关睢宫后,君上食欲减退、失眠频繁,是否与你有关尚未明了!”
“你。。。你血口喷人!”郑嬷嬷眼睛瞪的溜圆,面对此指责,气愤难当。
“我才没有胡说,你就是居心不良,。。。。”
“够了!”景乔抬手制止她们争吵,两人如同斗鸡,喋喋不休,令他头痛欲裂。然而据王姥姥所述,郑嬷嬷行为颇令人起疑。
长叹一口气,凝视郑嬷嬷:“作为助产嬷嬷,你竟在贤侧君饮食中动手脚,你可知这是何等严重的罪行?”
“君上,老奴冤枉啊!”郑嬷嬷抬头,泪水盈眶,“老奴对君上忠贞不渝,绝无任何不轨之心。”
“你还敢抵赖?”景乔怒火中烧,“你的那些秘方皆由你亲自调配?”
“禀告君上,正是如此。”郑嬷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