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冷热的判断其实比较模糊,只是设法让自己的外表能够融于人群之中罢了。”女性阿蒙语气温和,祂慢条斯理地解开大衣,褪下黑色的皮手套,捺着口红的嘴唇勾起微笑。克莱恩不太愿意思考祂的外表究竟是寄生无辜女性的结果,又或者是为了满足盗取的身份而自行改变人形时的外表,他也懒得吐槽祂回到源堡还维持女性姿态的恶趣味。“要想从我口中套出话来,可能还需要再花点心思,克莱恩。不过你要是好奇的只是地点,告诉你也无所谓,我直到刚才为止的确身在贝克兰德。”
被阿蒙这么一说,克莱恩本想询问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他闭上嘴巴乖乖地为诸位阿蒙倒茶,清空思考,把自己当成了尽责的侍者。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话的话,要是赢了我们就回答你的问题作为奖励。”魔法师装束的阿蒙提议。
“我猜他比起现在的世界局势或者我们在贝克兰德的行动,更关心他的塔罗会成员们过得如何。”头戴礼帽的阿蒙站起身来,分配开场应得的游戏纸币和各式棋子。“毕竟世界局势已经不是他能够插手干涉的事情。”
“不,每个周一他都可以确认塔罗会的情况,他更关心的显然是他弱小无力的家人们。”女性阿蒙从身边长方形的牛皮纸袋中取出长条状的蛋糕,表面烘烤得焦褐的绵密蛋糕点缀些许蜜渍果干,蛋糕甜蜜的香气中混杂些许兰姆酒细致的酒香,是因蒂斯人喜欢的甜点。
甜蜜湿软的果干磅蛋糕以往会让嗜好甜食的克莱恩眼睛一亮,但现在的克莱恩却全无食欲,只觉得背脊发冷,就连斟茶的动作都停顿片刻。
“看来我猜对了呢?”阿蒙们瞇细了双眼,同时推了推眼镜,嘴角扬起嗜虐的弧度。女性阿蒙凭空取出一柄餐刀,将磅蛋糕和餐盘都推给克莱恩,似乎真心把他当作侍从使唤。“放心,我依约没有对你的家人出手,只不过稍微关心了一下他们的近况,作为让你认真游戏的筹码。”
“如果你不再使用能力作弊的话,一场公平的游戏就足以让我有求胜的欲望。”克莱恩冷着一张脸回嘴,在心里思考该如何取得班森和梅丽莎的情报的同时,认份地负责将蛋糕切片的工作。“你不是对甜点没兴趣吗?怎么会想到去买塞伦佐餐厅烘培的蛋糕?”
因为在某次聚餐中吃过这个美味程度与价格成正比的蛋糕,当时付账付得肉疼的克莱恩记忆深刻,只能感慨所谓的高级餐厅就是连甜点都不马虎。
“我也不是很清楚……”女性阿蒙困惑地歪着头,端起茶来啜了一口。“这是邻居的男孩送我的,多半是想表达好感吧?本来我也只能丢进垃圾桶,但想到你似乎喜欢吃蛋糕就拎过来了。”
“……”克莱恩在心中为纯真男孩逝去的恋情默哀,不知是否该庆幸被邪神迷惑的男孩至少没有当场死亡或者被寄生。秉持着不要浪费食物的心态,虽然克莱恩觉得吃掉他人的心意不太适当,也不准备推辞这块价格高昂的蛋糕,反正总是要被吃的。
清洌的茶香随着杯内茶液的蒸气溢散灰雾笼罩的庭院,在备好茶点之后,克莱恩拉开椅子坐下,他瞥了一眼桌面上做好开局准备的游戏图纸,讶异阿蒙倒是挺能理解这款游戏。阿蒙其实修改了一个鲁恩王国版的“大富翁”,游戏内的土地棋格按照鲁恩王国境内的知名城市和地段标价,虽然不知道盖着的“机会”、“命运”牌写了什么,但估计阿蒙也能够顺利理解并改编卡片内容。
“真的不能偷窃对手金钱吗?”礼帽阿蒙明知故问,阖起的手里摇晃着两颗骰子,祂分配每位玩家3000磅作为开局,现实中这个价格其实买不起图纸上表示的某些精华地段,但反正“大富翁”本来也并不追求金额上完全符合现实,只要方便游戏进行即可。
“不行。”克莱恩冷冷地说。要是能互相偷窃金钱,这些小偷们大概可以玩得很开心,但对克莱恩而言,还不如直接宣告破产投降算了。阿蒙们耸耸肩,叹了一口气,悄声批评克莱恩的不知变通,身为在场唯一被封印非凡能力的克莱恩当然不予理会祂们虚情假意的牢骚。
游戏开局时克莱恩还算幸运,在贝克兰德地价最为昂贵的皇后区抢到了两块地皮,另外在西区和希尔斯顿区也买了两块地,其余买得的土地虽然只有康斯顿和廷根等较为便宜的地区,但单凭在贝克兰德占有的土地,克莱恩已经可以预期建筑房屋后带来的后续收益。
礼帽阿蒙是阿蒙们之中起步最顺遂的玩家,占据了皇后区和西区的多数黄金地段,克莱恩光是想到经过这些地方的价格就觉得害怕。魔法师阿蒙则只有一块皇后区的土地,祂在普立兹港和拜亚姆区域投资较多。棋子出发顺序最后的女性阿蒙则是最吃亏的玩家,祂不但最早支付过路费,许多土地早已被其他玩家占领,祂只能选择谨慎投资,直到经过康斯顿时才大量买入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