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我成为我自己妹妹”的戏码阳枝绵一时也不知道是如何丢到她脑袋上,她又要按照什么剧本来演。
她的手指在对话框中停留着,往日废话连篇、即便被人骂都要坚持输出的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琴酒为什么会变小,又为什么会身受重伤地出现在横滨,这些问题重要,但好像不那么重要。
因为比起那些,更重要的事:她呢?
如果游戏中代表的是未来,那么在琴酒变小的未来中,她担任着什么角色?
……她还活着吗?
阳枝绵无法从琴酒的那张Q版小脸中判断任何信息。
不过如果有一天她自己的死讯还要从琴酒这获取的话,或许本身就是一种黑色幽默。
阳枝绵并不恐惧死亡,能在酒厂生活的人应该没人会怕死,刀尖舔血,拿枪的人有一天被其他开枪的人杀掉,也并不稀奇。
只是在游戏里预知自己的死期,不得不说让她感觉到了荒谬。
琴酒的问号,阳枝绵最终敲了一行省略号来回答。
他没再说话,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能扛着麻药对着她的脸问一句她的身份,或许已经是他对她这个……同窗加下属最大的一点关注。
阳枝绵苦中作乐地想,死人对琴酒来说毫无价值,眼下对她如此重视,是不是代表她还没死呢?
森鸥外上前把帘子拉上,隔绝了两人。
阳枝绵也没心思继续游戏,直接关上了手机。
在森鸥外看来,就是少女又重新坐上了沙发椅开始转圈圈。
他偷偷靠近病床,努力显得不是那么八卦地问了一句:“还能说话吗……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滚。”琴酒阴沉着小脸,短促有力地对他比了个口型。
第四十八章
锁头是一个神秘的人。
他带着面具, 没人知道他的年龄样貌,甚至是性别。伴随着他的是恐怖的名声,但没人知道他的异能具体是什么,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神秘, 让他身上的恐怖色彩更深了一层。
除了锁头脑袋后的那把锁以外, 红楼的其他地方再不允许出现一把锁。锁头也很少说话,他的命令通常通过短信发布。
种种声名造就了他的形象,面对自家最大产业的“收入来源”损失了一半的情况, 锁头也没有表达出什么情绪,平平淡淡地点头, 旁边的手下战战兢兢地等着发落, 最后居然没事,很是松了一口气。
锁头走出红楼,他在保镖的拥簇下钻进车里,准备去查看另一据点被港口黑手党袭击后的情况。行人纷纷退避,但也有不明所以的人只是投来好奇的目光。
在这其中, 白发少女的身影惹人注目。
最初保镖们也没注意她, 只不过是个小女孩, 穿着时新的套装,脸也嫩,像个初中生。
不过现在不是上学的时间吗?
保镖们没注意,但少女原本是正常路过, 走着走着,突然直直朝车的方向看了过来。
明显的视线让保镖们实在很难不注意,少女的眼睛很大, 并且是明亮的绿色,看过来的时候只能让人想到:“哇, 看那个家伙的大眼珠子”。
虽然引人注目,但这个年纪的女孩对新鲜事好奇也正常。保镖对司机耳语几句,一行人钻进车内,司机启动车辆。他们以为开车走了,女孩的关注度自然会转移。
但,并没有。
在开车之前,保镖们做了许多准备,比如提前检查车底是否有炸弹,确认沿途路线的安全,检查车内设施等。
走着走着,开着车的司机突然问了一句:“车后面是不是……追着什么东西?”
“什么?”保镖们顿时紧张起来。
车上除了司机,一共坐着两个保镖,“锁头”坐在副驾驶。
靠近司机那一侧的保镖去看后视镜,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很奇怪,但老板就坐在前面也不好骂人,只能委婉地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看错了?”
司机往右瞟了一眼,嘀咕道:“好的,可能吧……”
“要多注意一点啊。”保镖不介意找机会对这位新来的司机发号施令。
司机唯唯诺诺地应是,保镖正准备继续说几句,另一边的保镖却伸出手指着左窗,动作幅度很大,甚至打到了说话保镖的鼻子。
“干什么啊!”他正准备发火又顾忌着前头的老板,声音憋在嗓子眼里,格外的滑稽。他发誓他听见前面的司机笑了一声,但同事惊恐的神情让他只能将注意力转移向另一边。
映入眼帘的是少女的面孔。
她看起来就像被错误张贴到车窗上的海报,神情平静,并且与车保持静止。但保镖从她向后飞扬的发丝和熟悉的脸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海报,而是上车前投来目光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