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将身上包袱取下来,原来给大家伙儿都备了礼。
“阿娘说我得了大家伙儿照顾,家里日子才好过许多,年下纳了不少鞋垫,今儿叫我带来。”顺子挨个派了一圈,阿桃得了六双,其余人一人两双,末了到二妹手里还剩下也不知几双,顺子红着脸一并递到她手里,
“这多了,都…都给你了罢——”
“太好了!”
二妹嘻嘻哈哈一把接过,自觉捡了便宜,却没注意到顺子红透的脸。
阿桃看破不说破,心里想着要是顺子真喜欢二妹,怕是还有的等呢,这丫头可不像轻易就能开窍的样子。
阿桃原想着什么时候见着周家小姐好问问呢,初六才放了炮竹开了门,不等一会儿周如嫣就领着丫鬟来了,见她招手,阿桃忙过去到后院寻了个雅间。
“昨儿在庙里见着你,怕你有事儿便没贸然上前打招呼。”
周姑娘一听这话便红了脸,看阿桃戏谑的神色,这才拍了她一掌,“好了!正是在庙里同人相看去了——”
“不知是哪家郎君?”观南县倒还真不曾听闻昨儿见的那郎君。
“是宁阳江知府家的,在家中行三,上头两个妾生的兄长,母亲是江知府原配,可惜早逝,如今江家当家的是江知府后娶的夫人。”
阿桃一听这繁杂的家族关系便忍不住头疼,那日见过一面,那位江家三郎看着确实仪表堂堂。人品如何暂不得知,却不知周姑娘如何想的。
“我只在主持那儿解签时看过一眼。”周姑娘红着脸,“人瞧着还不错,今年十九,已中了秀才……”
“匆匆一面了解不多,临别前都没说上话,不过他走时给了我一块玉佩。”周如嫣小心翼翼将荷包里面细心收着的一枚双鱼玉佩,许是被人戴的久了,质地温润,看着便知价值不菲。
阿桃知道周如嫣并非来请她拿什么主意,只是找个能说的上话的人,将心里憋的话说出来,要说给别的官家小姐,只怕人家要背后笑她,她知道阿桃是什么人,绝不会说什么怪话,这才什么话都同阿桃倾诉。
“我阿娘偷摸合了八字,大师父说是相配的很呢。”既说开了,周姑娘无所畏惧,竹筒倒豆子般将相看一事来来回回都讲了一通。
“你心里如何想的?”阿桃一句话将原本故作不在意的人问的红了脸。
“我……我也不知道……爹娘说依我自己。”周如嫣犹豫半晌,“我觉得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爹娘都十分满意,我阿爹只是个九品小官,若非知县大人吃酒时提了一句,这门亲事我家是远攀不上的。”
她长这么大,爹娘恩爱,日子平顺,这才养出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率直性子,连姻缘一事爹娘都愿意依她的意思。
“我爹只是个小官,在这小县之内或许够看,可要放到外头实在算不得什么,我爹又没什么靠山,补了个九品小官已算不易,知县大人今年考核期满便有调动,他同我阿爹说过,待他一走,不出意外,我爹许能进一步,若是我嫁过去,家里也有些助力。”
周如嫣看着大大咧咧,但家里事儿她看的清楚,阿娘三言两语将那江家三郎境况说了一遍,她心里便清楚江府想来是个虎狼窝。
阿桃知道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也不多嘴,叫阿毛端了饮子点心过来,“遇事不决,先吃上一顿再说。”
周如嫣笑,忽又叹气,“只是不知道……若往后嫁人,还能不能吃上你亲手做的菜式了。”
她话一出口,阿桃便知她心意已定。
一开始认识周如嫣时,总带着几分客套,后来才觉得这姑娘是真性情,虽不知道那郎君究竟如何,不过无论怎么样,想来他一定会喜欢周姑娘的。
周如嫣将心里话给阿桃吐的一干二净,心里莫名松快很多,主意既定,回去同爹娘言明,说来这亲事还算她高攀了。
等将人送出去,阿桃却想到,若是周如嫣真嫁去宁阳府,那她先前想再开一家食肆,便有头绪了,她可以问问周姑娘愿不愿意参一股。
既然从哪儿开店都要上下打点,只是有时候人生地不熟,连打点都没有门路,那不如干脆就去宁阳府,若是周姑娘在宁阳府就不一样了,人情来往能走动起来,寻常人不敢欺上门来。
且周姑娘手里总归也要有银钱,食肆看着不显,每月利润可不少,府城可要比观南县热闹许多,若是二人真的一起将这生意做起来,可以说是极好的一个稳稳赚钱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