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厉无忧没有推拒,她赶紧走到他的身后,刚想要替他捶肩,却被两道猩红的脂粉印刺的心口生疼。
她的手一时顿在半空,好半晌没有动作。
“怎么了?”厉无忧冷声道。
太子妃压下情绪,改捶为揉,她红了眼,却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情绪:“无事,妾身只是有些想念母亲了,想着能否传她进宫看看自己。”
“你自己安排便是。”
太子妃压下鼻尖酸涩,她知晓厉无忧这段时日悄摸离宫,也知晓原来府里的管家嬷嬷被他支去做了别的事,她之前大概有些猜测,可是又觉得不大可能。
可现在这般确凿的证据落在自己眼中,她还能骗过谁呢?
怪不得不去那赝品身边了,想来是得了正主吧。
她下意识加重了力道,厉无忧一把拉开她的手,皱着眉头道:“行了,你回去吧,本殿自己待着。”
她脸上也再挂不笑。
失魂落魄地朝着外头走去,她与厉无忧同房之时,皆是素颜,规规矩矩的,只因他不喜那些个胭脂沾到自己的身上。
可现在呢,那洁白衣领之上刺目的红,还有那股子冷香,她还未见到那贱人,竟已经觉得自己败了。
不行...她不能败...她不能输...
她脚步一转,并未往自己的寝宫走去,而是去了偏殿,那个女人所在的地方。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共同的利益。
借刀杀人这件事,她自然做得来。
*
萧家将于三日后城南斩首这件事如病毒般传了开来,不仅京都,周边的一些城镇也都知晓了。
几代将门就此落幕,很多人不无唏嘘。
本来就在众人以为世事无常之际,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也渐渐冒出了头。
说太子之位并非名正言顺而是强押了皇帝于行宫,逼宫得来的,忤逆不孝,意图篡位。
还有人说太子抢占臣妻,是为了一个女人才行的这步险棋。
很多人不信,觉得太子是目前最有可能成为帝位候选之人,又何苦来哉这般行动,若真是被戳穿了阴谋,岂不是得不偿失,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两派正吵得不可开交之际,有人语出惊人,说太子并非先后所出,他怕真正的身份被拆穿,再无缘帝位。
此话一出,又是一番沸腾,朝前朝后,无不议论纷纷。
厉无忧在宫殿里发火,处死了几个嘴碎的宫女太监,他怒火中烧,怒吼着让所有身边伺候的人都滚。
他觉得所有人都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试图看穿他真正的身份。
他不知那些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可现在萧然和皇帝在一处,会不会...
不可能,他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之事,叶罗心已死,当年在她身边伺候的人也全数被他杀了,不可能还有纰漏的。
他们现在定然已经走投无路了,不过那些想要救他们之人的垂死挣扎罢了,不过污言秽语。
可这般多的流言,倒真让一些文臣变了态度,不少人开始称病,还有些直接谏言,公审萧家一案,等萧然找到后,皇帝救下后,再行处决。
看着这些文书,厉无忧怒火中烧。
可现在他还不能处死这些能臣,只得迂回着同他们周旋,但他也没有丝毫妥协,三日很快便过了去,这几日他也没心思出宫去见甜钰了。
等他把这位置坐稳,他们之间,有的是时间。
第一百章 第一百夜
◎行刑这日,黑云压城◎
第一百夜
行刑这日,黑云压城,大白天的,护卫侍从们都高举着火把,整个城南刑场被照得通明。
萧家以萧世清为首的众人皆被押着从囚车中下了来,本以为偌大的萧家会有许多人,可最后萧府里除了萧老将军,其他的不过是一些府中老人还有些归属于萧府家宅的将领。
人丁凋零,萧家的血脉早在一次次的战争之中陨落。
不少百姓也都想起萧家为了大夏国的安定所付出的鲜血。
“萧家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助二皇子谋反?此中必有误会,不可行刑啊!”
“就是,萧将军都未出现,也未审理,怎么能处刑呢?”
百姓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监斩台上监斩官冷汗渐出,他用官袖擦着额间冷汗,看了一眼高位之上脸色阴沉的太子,赶紧让手中兵将去安抚百姓。
时间便这么流逝着,行刑时间渐进,百姓呼声更高,有些争着突破封锁,场面一时混乱起来。
行刑官伫着手中砍刀,目视监斩台,等候下令。
见百姓愈发躁动,太子勾起一丝冷笑道:“朝廷清理反贼,怎么,你们难道也想反?”
此话一出,不少百姓噤了声,还有些许声音响起,周围的侍从立刻抽出腰间佩剑,吓得百姓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