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思考片刻,道:“我知道你想要替叶家翻案,但这件事情是皇帝暗中授意的,背后牵连甚多,就算有证据,赢得可能性还是很小。”
“而且丞相那个老狐狸在京都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拔出萝卜带出泥,想要把他扳倒怕是没有这么容易,何况皇宫里还有个贵妃虎视眈眈。”
“所以我没打算一举扳倒他。”白锦棠笑嘻嘻看着谢灼说道,“这只是个开始。”
谢灼:“你打算恐吓他们?让他们自乱阵脚?”
白锦棠:“差不多。”
“北渊王案不仅是丞相心中的一根刺,也是老皇帝心中的一根刺,你觉得若是我在上朝听政的第一天,就将丞相做的那些事情宣告天下,丞相会是什么反应,皇帝又会是什么反应?”
谢灼眯着眼睛道:“证据确凿,已然实锤。丞相会被皇帝推出去当替罪羊的,可丞相又怎么会甘心?”
白锦棠:“便是丞相愿意认罪,那静王和贵妃也不愿意。狗急跳墙,自然会做出一些好玩的事情。”
比如皇宫里的贵妃说不定会对皇帝动手,说不定静王和丞相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造反。
毕竟一旦北渊王的案子翻出来,谁都逃不了。
到时候被说是皇位了,就是命都不一定能保住,既然如此,便只有造反一条路了。
“想好了?”
“嗯。”
“会不会太着急了?”
只要白锦棠拿出北渊王案,丞相会直接入狱,证据确凿的情况下,静王想要救人,就只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杀了白锦棠,反咬白锦棠,说他蓄意诬陷。
到时候人死了,事情怎么样,全凭借他们一张嘴。
总而言之,风险很大。
其实有更加稳固的方式,先将静王赶下台,替北渊王洗刷冤屈,可白锦棠还是选择了这么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根本不像是白锦棠的风格。
“我想速战速决。”白锦棠轻声回答。
只是想要速战速决吗?
可除此之外,谢灼也想不到其他理由,让这位运筹帷幄的宁王殿下如此着急。
白锦棠看出来谢灼生了疑虑,他却不愿意让谢灼深究,于是道:“当然,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谢灼笑:“什么原因?”
白锦棠捏着谢灼的下巴,有些得意道:“好不容易扯了摄政王的虎皮,那不得好好的吓唬一下他们?摄政王,莫要本王失望啊。”
“毕竟我这边翻出北渊王案,那边静王和丞相定然就会对我下手,他们这么凶,我胆子又这么小,这可怎么办啊?”
眉梢挑起,眼里的笑意都快溢出来,唇角微微勾起,一派的慵懒。
这个样子可不像是害怕,像是在撒娇。
谢灼用鼻尖蹭了白锦棠的鼻尖,坏笑道:“知道怕就好,现在只要孤能救得了你,好好伺候,才能保住性命,知道吗?”
“是是是,那我可要好好的伺候一下摄政王。”听见谢灼这样说,白锦棠在他的下巴上吻了一下。
“这样可还行?”
谢灼唇角微微勾起:“勉强吧。”
白锦棠:“看来伺候的不好?”
谢灼道:“宁王殿下既然知道,还不快继续伺候?马上就要小命不保了,知道吗?”
音落,谢灼握住了白锦棠的手,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
感受着手掌底下明显比刚才快了不是一星半点的心跳,白锦棠指尖微微发颤,是真的不敢再和谢灼闹下去了。
要不然今天就真的下不来床了,于是推了推谢灼:“好了,别闹了,该起身了。”
谢灼一脸遗憾,却也没想真的再去折腾白锦棠,毕竟再继续做下去,真的就不理他了。
两个人又腻歪了一会,这才起身,结果才打开门就看见蹲在门口台阶下一脸忧郁的白朝雨。
已经过了玩泥巴年纪的白朝雨,将白锦棠种在门口的花草给薅了干净。还真是和当年白锦棠被凌若尘罚站,薅光了那兰花,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见动静的白朝雨抬头,无视谢灼,闷声喊了一声:“哥哥。”
白锦棠倒是不害怕白朝雨听见他们刚刚说的话,但一出门就被自己妹妹抓了正着,未免让宁王殿下有些挂不住老脸。
白锦棠干咳几声,下意识拢了拢自己的衣襟,这才朝着白朝雨招手:“怎么在这里蹲着?”
“那哥哥又为什么睡到现在?”白朝雨凉凉道。
白锦棠:“……”
谢灼一本正经道:“因为我赖床了,所以缠着你哥哥又陪我睡了一会。”
白朝雨选择无视,甜甜道:“……哥哥,我是来叫你一起吃午饭的,我想要你陪着我一起吃,可以吗?”
说着,高冷小女孩秒变撒娇乖宝宝,像是故意报复谢灼那句话一样,朝着白锦棠伸手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