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棠什么都可以不要,他现在只想要他的妹妹活下来。
怀空:“哥,我能压制她身上的毒,我们不一定非要走到这个地步。”
白锦棠摇头:“可我只想要她好好的。”
而不是看着她被透骨香折腾的死去活来,逐渐失去五感,变成一个废人!
他的朝雨也不过才九岁,吃了这么多的苦,大好的年华还在后面,不能就这样死去。
一边抽泣的落雨道:“可是以命换命,只有五成把握,主子,你可能根本救不了小主子,还会赔上自己的性命!”
白锦棠微微点头:“不是还有五成把握我们会活下来吗?”
多划算的一笔买卖啊。
这下子,落雨和怀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白锦棠道:“那就去准备吧,她很疼,要尽快,不能再拖下去了。”
落雨:“主子……”
白锦棠不容置疑道:“落雨,去吧。”
落雨只能哭着去下去准备要用到的东西。
怀空眼眶发红,手里的佛珠再也转不动了,忽然,他蹲了下来,将那脑袋靠在白锦棠的膝盖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她,也救不了你……”怀空哽咽着道,“师父算到你有一劫,便让我下山帮你。可是我怎么来的这样晚……我该早点来的,我该早点来的……”
白锦棠叹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怀空哽咽道:“可是哥,你会死的!”
白锦棠道:“我只怕救不了她。”
人活着只是为了一个念头,以前白锦棠想着,只要能让他报仇,他什么都可以干,反正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妹妹。
孰是孰非,孰轻孰重,权衡利弊。
在他的妹妹面前,都不足一提。
他只想要自己的妹妹好好活着,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白锦棠:“秋风。”
秋风立马跪了下来,含着泪,忍着声音里哽咽道:“主子。”
白锦棠道:“老皇帝被下了毒,已经活不长了……”
而他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如果他死了该怎么办。
“传信给我们安插在静王、丞相、安王、贵妃和皇帝身边所有的暗探暗桩,以及朱雀楼的杀手,还有所有的银月卫,今日我若是身死,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就地格杀。无论失败成功,剩余的人,即刻撤离京都,退回青州,自此就把京都的事情都忘记,好好的活着。”
这些人都是他用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各个武功高强,也是他手里最后的底牌。
还有凤凌绝。
他若是死了,凤侯爷不会善罢甘休,怕是会直接造反。
但是不行,凤凌绝的兵马全都在北疆,京北大营受谢灼的管制,能调动的人不多,况且皇宫里还有几万禁军,哪里这么容易成功?
白锦棠起身,从房间里拿出来一个匣子,交到了秋风的手里。
这是当年北渊王全族被灭的真相和证据。
“届时京都大乱,再传信给凤侯爷,让她带人速回北疆,静候京都的情况。”白锦棠顿了顿,又道,“倘若静王没死,登基称帝,便让凤侯爷拿着当年丞相和静王陷害忠良的证据,联合帝师一起。以静王谋权篡位,平叛的名义召集凤羽军,攻打皇都,另立新主。”
光有证据还不够,凌若尘是天下学子的表率,到时候由他出面,静王便已经输了三分。
“倘若谢灼称帝……”白锦棠握紧了拳头,“便将这些交予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他看见了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这是谢灼欠他的。
顿了顿,白锦棠又补充道:“倘若他不愿意……却还要固执地坐上那江山,就更好办了……”
“谢灼名不正言不顺,必定背着乱臣贼子的名头,天下诸侯百姓可群起而攻之,凤侯爷正好有名正言顺地理由出兵平叛。”
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白锦棠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秋风将匣子捧过头顶,浑身都在颤抖:“是!”
白锦棠点头:“下去吧。”
眼看着只留下怀空一个人,白锦棠轻声说道:“到时候你也别留在这里,就老老实实地回去青云山吧,那里比京都好。”
怀空抱住白锦棠的腰,扑在白锦棠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白锦棠无奈:“果然还是小孩子啊,到现在还是喜欢哭鼻子。”
怀空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不断地压抑着喉咙里绝望的哭号。
不知道过了多久,落雨终于回来了,还带来了要用的所有的东西。
怀空从白锦棠的怀里起开,和落雨站在一起,两个人抹了抹眼泪,目光死寂,将所有的悲痛都压下去。
白锦棠安抚地笑笑,握住了阿宝冰凉的小手:“你们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一个是救苦救难的佛陀,一个是妙手回春的大夫,你们一定能行的,所以别怕,无论什么样的结果,我都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