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抬头看着他:“如果你要的话——”他抽出随身带着的黑金古刀,递给吴二白:“拿去。”
他这一举动实在是吓住了其他人。解雨臣面色发白的看着吴二白和刀之间的那丁点距离,急忙伸手想把张起灵按下。看样子吴二白似乎是不知道吴邪能复活的事,怎么跟他解释?这要是真拿张起灵祭了吴邪,他们怎么去楼兰?
就在他按下张起灵的手,脑袋急速转动间,从旁边猛地冲出来一个人撞开了吴二白和张起灵之间的距离。几个人定睛一看,清秀熟悉的脸,却有着与之毫不相符的气质。张海客此时拦在两个人之间,冷冷的盯着吴二白。
“你要动他,就得最好陪葬的准备。”
其实张海客和吴二白一样,也早就到了火车站。只不过碍着他们理亏,不愿过早露面插手。他也知道,要是他一开始就出现在张起灵身边,吴二白就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冷静了。但是理亏归理亏,不代表着他能看着自家族长乖乖送上门给人家赔命。所以张起灵抽出刀时他也吓了一大跳,想也不想就冲了出来。
果然,吴二白看见他刚好些的脸色立刻又黑了。他拼命压抑着怒气,阴沉的盯着张起灵。不过他也只是盯着,却并没什么动作。其余几人面面相觑,都摸不清这二爷的想法。
“呵,好一个张家人啊。”
吴二白呼出口气,半晌竟然笑了出来。他目光扫过几个人,缓缓道:“等吴邪活了,咱再好好算算这笔账。”
解雨臣胖子他们一愣,又一惊:“二爷您……知道?”
“我要是不知道。”吴二白指着张起灵,“他活不到现在。”
他管他是什么人什么张家族长,吴家最后一根苗都没了,他还怕那些?
“那吴邪父母那里想必也是您瞒住了。”解雨臣松了口气,没有追问吴二爷怎么得到的消息,“您放心,吴邪我们肯定给您带回来。”
吴二白不为所动:“哼,带尸体也是带回来。”
“我们肯定给您活蹦乱跳新鲜着带回来!”胖子赶紧补上。
“那张古图给我看看。先去吴邪的店里吧。”
同一时刻,而在昆明。
捂得严严实实的林朝阳与江迎春在一个被白英把实验室分离出的小角落,淌着浑身的大汗,终于是将前期工作的前期准备的最后一步——那个被老林白英想了不短时间的骨玉的玉衣——给分离了出来。
在张起灵他们踏上回北京的火车没多久之后,白英就将加厚版的“隔离服”给两人套上,又在吴邪浸尸的那个屋子里划拉出一个不透风的旮旯,拉好绳子、抻块床单,把两人一捂材料一扔,让他们自己鼓捣玉衣去了。近三十度的天气,两个人就和整个屋子一样不透光也不透风,等到事情办好两人出来时,像汗蒸了一场,头发都能拧出水来。
江迎春一出实验室连衣服都没力气脱,直愣愣地往地上倒,水泥地温度低,对奋战的两个人来说又冰又凉,恨不得贴到地上。不过林朝阳在江迎春还没赖着不起来的时候就把他一提溜,从实验室门口拖到另一个房间门口,把玉衣往怀里一塞,两手并用架起江迎春,费力的让两人挪了进去。
“艹!让老子歇一会成不成!成!不!成!”江迎春一进到这屋子,本来瘫痪的机体立马被刺激的一把扯住门把,他怒瞪着林朝阳,咆哮道:“你把我烤了得了!”
先前那死热死热的实验室就够过分了,谁知这件屋子更过分,直接在里面安了个火炉!三十几度直接飙到四十度!干什么!打铁吗?!就算是铁匠也有个休息的时候吧?
“啧,瞎嚷嚷什么?没见老子也快化了吗!”林朝阳把他踹进去关上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个屋子是用来熔玉的,还放置了其他各种化学试剂,该冰封的该避光的一样不少。他把手上的水甩了甩,从怀里抱出盛玉衣的器皿。又把事先放在这里的吴邪的白骨玉刀拿了出来,依次摆在火炉前的操作台上。
“别哼哼了赶紧过来!早做完早点出去,白英还等着呢!”
他小心的揭开器皿的玻璃盖子,用镊子把玉衣夹了出来。被剥离下来的玉衣是一层纯黑色的硬物质,不是完整的一块,剥离过程被俩人打碎成了一片一片。这层物质被剔下来之后,整块骨玉都黯淡了许多。倒不是失了光彩,反而因为其中的杂质被剔除,使颜色更加深沉与内敛,呈现出黑到极致的美来。
他们要做的,是要将这层玉衣和刀一起熔成液体,再使它们交融,成为帮他们重新构塑吴邪身体的最重要的一味药引。其余几步都不难,最不好办的是融合两种液体。成分不一样,气息不一样,可以说是完全相克完全对立的两种物质,要想像水和血一样不掺和其他媒介完全交融,简直就和硬将磁铁的同极碰到一起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