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睡到傍晚，程晰觉得自己浑身滚烫，却又畏寒畏冷，头痛欲裂。
他蜷缩在被子里，不断发抖。
好冷……
好痛……
混沌之际，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楚苍渊的身影。
程晰鼻头瞬间发酸，胸口一阵阵闷疼。
自从父母离开后，那个人便是他唯一的寄托和依靠。
他的人生，除了工作便是楚苍渊。
可现在……
程晰费力咬着下唇，想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手机，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却没有保存的号码。
苍渊，苍渊
程晰在心底一遍又一遍默默唤着他的名字，试图缓解从骨髓里渗出的疼痛。
“嘟……”
求你接电话，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听到我的名字从你的嘴里出来……
我只是，想你……
嘟声戛然而止，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却让他呼吸一滞。
“阿渊，我疼……”
程晰掐断电话，胸口的悸痛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噗”一股腥甜从喉中涌出，染红了白色的床单。
第5章
手机坠地，亦如他支离破碎的心。
程晰闭上了眼，整个人处于恍惚状态……
昏昏沉沉。
再次醒来，他依旧躺在家中的床上，但染血的床单和衣裳已经更换。
床侧坐着韩星明，他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一看便是彻夜未眠。
“要不是我清楚你住哪儿，你现在是死是活还不知道。”
“谢谢。”程晰轻声说着，还有些头昏。
“大晚上的你吐血晕倒在家，楚苍渊却不见人影，他还真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韩星明想起夜里带着开锁师傅匆匆赶到程晰住处看到的场景，现在还心有余悸。
屋子里到处都有那个男人的物品，却不见他的人影。
程晰倒在床边不省人事，枕头上有一团干涸的血渍，瓶中的药丸散落一地……
幸好他是医生，又清楚程晰的身体情况，才能直接在家中照顾他整宿。
“我们……分手了。”程晰闷声道。
他没想解释太多，只是希望韩星明能不再提起楚苍渊。
昨天夜里那一通电话过去，他的心像坠入了腊月寒水中一般，再也暖和不起来。
韩星明诧异看着程晰，张嘴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嘴，咽回了心底的话。
“以后不舒服要第一时间联系我，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你才行。”
韩星明说着，抬手触了触程晰的额头，确定他已经退烧才微微松了口气。
程晰刚微微后仰避开他的手，猛地看到门口一道凌厉的身影一动不动站着，不知看了多久。
楚苍渊的视线直直扫向他，不带一丝温度：“我的东西还没拿走，就迫不及待找新的取款机了？”
他的话语中，满是讥诮和讽刺。
程晰的心狠狠一钝痛，连带着面色都煞白了几分。
“不是……”他刚想解释，旁边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姓楚的，你说话放尊重点！”
韩星明骤然起身，直接挥起拳头就要砸向楚苍渊。
程晰连忙从床上起来阻拦，但因身体天虚弱，一个趔趄没站稳，他差点匍匐栽倒，只得自韩星明身后抱住他，才没让他挥拳出去。
“别动手……”他嗡声道。
韩星明收敛了戾气，连忙扶稳摇摇欲坠的程晰。
这一幕落在楚苍渊眼中，让他脸色更加阴沉。
“好得很！你们继续，不打扰了！”他说完，雷厉风行地转身往外走，带着一身寒气。
摔门出去，楚苍渊没有走远，而是靠墙站立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
白雾迷绕，遮掩了他眉宇间的躁意。
门内，程晰追着楚苍渊的步伐到了门口，但‘嘭’的关门声，断了他所有说话的机会。
他在门口瘫坐下来，任眼泪无声淌落。
胸口很痛，痛到胃里一阵灼烧感，连带着五脏六腑都在翻涌。
一阵难受涌上心口，程晰猛地起身跌跌撞撞朝厕所跑去，俯身在盥洗池一阵呕吐。
“呕”胃里空空，只有酸水不断涌出。
韩星明拿着纸巾走过来，神色凝重。
“我给你开的药不会产生呕吐反应，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程晰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角，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他：“什么？”
韩星明只是拧眉看着他。
程晰这才反应过来，思索一番后脸色白了几分。
第6章
他顾不得其他，连忙去药箱最底层找到验孕棒。他当初为了怀孕去吃了药，但没想到自己会得癌症。
当两条鲜红的红杠骤然出现，他跌坐在沙发上，眉眼间尽是挣扎。
“明天给你安排手术。”韩星明看着那刺目的红杠，脸色也是前所未有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