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想逃避责任，更没有想过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失忆这件事上。
“其实……我有一点好奇。”顾清寻歪了歪脑袋，唇角微微扬了扬。
“什么事，你尽管问。”霍骁说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清寻被他的态度搞得有些无语：“你能不能放松一点，就像我们以前说话一样，你知道，我不是喜欢把事情搞得太难看的人，我也相信你的气度，就当是普通的一场聊天，你也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像以前说话一样？”霍骁抬眸望着顾清寻，“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怎么不能？”顾清寻眉头轻轻扬起。
“如果是以前，我应该坐在你身边……不，不对，不只是坐在你身边，还可以搂着你……”霍骁不由自主畅想起了过去两个人在一起的美好的时光，然而，他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
“你够了！”顾清寻眉头轻蹙了一下，语气却格外严厉，他是在和霍骁说清楚的，可不是听霍骁说sao话。
“好好好，我不说了。”霍骁抬手，做出打住的手势。
其实顾清寻的态度已经非常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顾清寻这样平淡的脸色，这让他心中生出了几分希望，或许他们两个人之间，还有很大的希望。
“你要说的，其实我也差不多知道了。你恢复记忆了，之前做的事情，而且……我也理解……确实不能将事情全都怪到你身上，只能说，一场车祸，让我们都看清了彼此吧。”
“什么就看清了彼此，我只能看清以前的我不成熟，还是个脑残！”霍骁的声音多了几分激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因为一次意外就能改变的。”
“那你先听我的问题，”顾清寻歪了歪脑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淡定，就好像确实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我……到底是不是沈亦倾的替身？”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人真的很像，沈亦倾也确实是霍骁少年时心动的人，当时为什么那么坚定地追求自己，为什么第一眼就喜欢上自己？
顾清寻真的很难不去想，更何况两个人的名字里，还有一个相同读音的字，如果找替代品，应该确实很合适吧。
“没有！绝对没有！”霍骁深呼吸一口气道，“清寻，你不知道，我其实非但没有对沈亦倾有好感，反而很讨厌他。”
顾清寻顿了一下，他其实是愿意相信霍骁的话，因为他对霍骁太熟悉了，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撒谎的话必定会露出破绽，算是做无效的事情，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失忆之后，把沈亦倾简直当成大宝贝的人，会讨厌他？
“对……”霍骁点点头，“我少年时期对沈亦倾确实是有过好感，但那好感刚刚萌芽之时，就让我遇到了很恶心的事情，我以为纯白干净的少年人，在家里和别人乱来……”
霍骁抿了抿唇：“当然，我也不是对X行为有什么洁癖，也不认为他有什么对不起我，我只是厌恶欺骗。”
顾清寻没料到，霍骁和沈亦倾竟然还有这么一段……他依旧相信霍骁不会骗他。
“那我至少欣慰一点。”顾清寻笑了笑，“那几年，我们都是自己，对吧？”
“当然！我那些失忆之后的混账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霍骁急忙解释道。
“那就好，至少，我的那段时间，没有白费。”顾清寻继续道，“那么，我们友好地到此为止了。”
“什么？”霍骁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原本看着顾清寻脸上露出这份笑意，以为他看来是慢慢原谅自己了，“你还没消气吗？”
“没有啊，其实我今天来，也并没有带着气。”顾清寻脸上的笑意更深，“很多事情，能够说开太好了，我们之前分手太惨烈，我的感受很不好，如果能给这段感情一个和平的结局，那就最好了。”
霍骁逐渐开始害怕，他发现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事，如果和顾清寻的相见，是痛苦的，是激烈的，这么或许说明，顾清寻其实还爱着他，因为爱他，所以会痛苦难过。反倒是现在这么和谐，云淡风轻的顾清寻……
“你不爱我了？”霍骁缓缓开口。
顾清寻没料到他会这么直白地问出来。
稍微整理了一下言语，顾清寻道：“与其说是不爱你了，不如说是……我已经不想恋爱了，之前和失忆的你在一起，那回忆太痛苦了，胃病也让我走过生死一遭，原本骗你说我死了，是因为不想再受伤害，现在你恢复记忆……”
顾清寻略带俏皮地耸耸肩：“不会再伤害我，那不是刚好，让我们真正地，到此为止吧……”
“你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松。”霍骁听着顾清寻的话，只觉得胸口像是被压上了千金重的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