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事情，你不准备跟我解释一下？”霍骁关了办公室的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里面。
“和你想的一样。”顾清寻淡薄地扯了一下唇角，没有多说什么。
“我想的？你知道我想了什么？”霍骁抿了抿唇，深呼吸一口气，“顾清寻，你是不是……是不是在我面前做出来的豁达，都是装的？”
“可能吧。”顾清寻摇摇头，“真是抱歉，我装的还不够好。”
如果他装得够好，就不应该那么在乎那枚戒指，就不应该这么冲动，就不应该去找沈亦倾……
但是不可以，他做不到。
“我装不了不在乎……霍骁还有话要和我说。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和我说……”顾清寻有些语无伦次。
霍骁皱了皱眉头：“你要是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我知道，就算我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只会相信沈亦倾，是吗？”顾清寻知道，自己说出口这句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有几分期待的。期待，霍骁对他说，相信。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半晌，霍骁才开了口。
“别欺负他。”
顾清寻喉头哽咽了一下。
那要是他欺负了我呢？
第35章
“他虽然年纪和我们差的不多，但是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学校上课，对外面的事情不了解，也比不过……”
这话，就差指着他顾清寻的鼻子说他这个商场上的老油条，欺负不谙世事的小白莲了。
“你可能对他有什么误会。”顾清寻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了，还是……”
“别说了！”
“就算是十八岁的你也不应该啊。”顾清寻笑得更大声了。
“我让你别说了！”
明知道沈亦倾可能骗他，是两幅面孔，还自欺欺人。
“对他恶意少一点。”霍骁蹙眉道，“不要因为我喜欢他，就对他另眼相待。”
“我觉得你有点可笑，如果不是他惹我，我根本对他没兴趣。而你呢，不去想想，为什么他打工时间会出现在酒吧？”恶意……原来在霍骁的眼里，自己就是如此恶劣的人。
霍骁突然笑了：“倾倾大概知道你会用这点攻击他，已经告诉我了，朋友约他出去玩，他就找人帮他带班了，那又怎么样呢？这个年纪，如果我不是被公司束缚，肯定也是夜不归宿在外面玩吧。”
“如果你觉得谎言也无所谓的话，我无话可说。”顾清寻淡淡道。
“顾清寻，我们说好的，你别这样。”霍骁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望着顾清寻，“你一定要用这种……诋毁他的方式，降低他在我心目中的分量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将自己对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你的身上来吗？”
顾清寻瞪大了眼睛望着霍骁，他脸上还带着伤，用这样无辜的目光看着人，更添了几分可怜。
如果说之前霍骁直白的厌恶，对顾清寻来说，像是在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现在的霍骁如此误解他的品格，将他当成善妒无、耻之人……才是真的令他痛苦至极，他感觉自己的整颗心都空了。
即便是不能再相爱，他也希望自己在霍骁的心上，能更美好一些。
人们常爱用张爱玲笔下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来形容得不到的，和在身边的，但实际上，顾清寻知道，自己是无法成为霍骁的朱砂痣的，因为他在他的心里，甚至不是一朵值得来爱的玫瑰。
纵使霍骁对他的态度有所缓和，但那是因为什么？
愧疚、好奇、怜悯？
总不会是爱……
人们对喜欢的东西总是比较宽容，对讨厌的东西便会想方设法抠他的缺点来加重自己的厌恶。
“我明白了。”顾清寻轻轻吐气，他垂下眼眸，告诉自己这没什么。
只是有记忆的霍骁还没回来罢了。
现在的霍骁，讨厌他就讨厌吧。
顾清寻说完这句，转身便走。
霍骁心头一乱，脑子里不知道想的什么，长腿一跨，便捉住了顾清寻的手臂。
“别哭。”他一开口却是这句话。
顾清寻收紧的肩膀微微一动……
顾清寻转过脸来，脸上没有泪痕，甚至是带着几分笑意：“为了心头那一点点的愧疚感，就这样总是耍我，有意思吗？”
“我没有……”霍骁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乱，像是身体里住着两个人。
他本身并不喜欢顾清寻，甚至因为他的纠缠，感到一丝厌烦。
但如果顾清寻真的离开，或者因为他而伤了心，他的内心又难以安宁，甚至到了夜晚辗转反侧也无法睡着的地步。
别说顾清寻，连他自己也讨厌这样反复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