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的过去,没有人知道?”阮璃脑海中突然浮现一个人:“老镇长,那个请他来小镇驱魔的人,他现在还活着吗?“
“死了。”
时茉莉摇摇头:“三十五年,他就死了。”
“那就是没人知道现在这个镇长到底什么来历了?”李蓝欣不禁失望道:“那还怎么打,这副本,到底怎么过?”
如今这个副本的关键,就是镇长。
她们没有办法避开镇长找到幸福镇的出口,那就只有削弱镇长的力量。
至于那早就死去的拂染所说过的通关方法,真假不论,这种残忍的通关方法,完全不符合她的人设。
阮璃的指腹轻按卡面,冰凉的触感让她的心慢慢静下来。
假设,镇长是来到幸福镇后,才获得了这些力量,那么,凭借什么呢?
是神山里终将会死去的四十名少女,无比坚固的铜像,还是… ...
阮璃的视线移向幻境中,突然哭得不可自拔的人们。
那就,都试试好了。
“你们清醒点,这一定是假的。”原暗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切。
“怎么会是假的,你看不到吗?”一女子哭着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儿,鲜血从少女的毛孔渗出,染红了她洁白的衣裙,还有,被雪覆盖的大地。
少女的血泪从眼球渗出,滴落。
她低声唤道:“妈妈,神山没有神,是地狱,妈妈,不要把我送回去,我会死的,我一定会死的。”
三十九名少女的鲜血,一寸一寸地破解着他们对神的崇拜。
神,不是纯洁光明的吗?
为什么,他们送去侍奉神的少女,会变成这个样子。
鲜血,雪花,无处不在。
寒冷啃噬着他们的心,或许,在送她们进入神山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将所有的有关思念的情绪都剥离开来。
他们相信,成为侍神者是光荣的,是伟大的,是幸福的。
可是,如果,真相并不是这样呢?
眼见为实,以前,谁都没见过进山后的人。
可现在,血淋淋的少女们就站在他们面前。
在那女子的悲怆哭声下,其他人终于再也忍不住,纷纷上前,抱住了与他们血脉相连的女儿。
血脉中的疼痛和长久的观念在他们的身体里激荡,他们不明白,到底是什么错了。
是从小教育他们,镇长是幸福镇救世主的长辈们错了,还是,他们此刻对镇长的怀疑错了。
原暗蹲下身,指尖挑起地上染了血的雪花,凑到鼻尖。
凉意和属于血的腥气传来。
完全知道神山是怎么回事的原暗,疑惑丛生。
她们就算都逃出来了,也绝对不会是这样的状态。
阮璃看气氛差不多到了,凑到时茉莉耳边轻声叮嘱了几句,最后道:“夸张一点也没关系,戏剧,感染力最重要。”
时茉莉只听明白了阮璃那句夸张一点。
她点点头,默默在心里构思一番,那些一直隐藏在心的真相,她早就想大声告诉众人了。
曾经,她告诉自己,不能说,说了也是错的,不能做,做了也不会成功。
她长久压抑着自己,在这个无法进出的镇子里,她无人诉说,只能在每天的深夜,望着高高的天花板,一次又一次地失眠。
有时候,她怀疑曾经的见闻不过是她的一场梦,只有她一个人被困在梦里。
而现在,有人开始相信她的话,告诉她,将你所知道的真相,大声地告诉他们。
再也不是那句,你在说什么疯话。
一把经年燃烧不灭的火,在这一刻,无比旺盛。
她快步上前,迈入雪中。
阮璃三人仍站在原地,默默看着幻境中的人们。
李蓝欣没有被幻境影响,因此,她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到底看到了什么,因此,这个画面在她的眼中就颇为滑稽。
就如时茉莉一般,当她看到眼前的画面时,一股悲痛从心底涌出。
她突然分不清真假。
时灵,她的女儿,到底是站在她面前的这个,浑身浴血的人,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远处的人。
她回头看了一眼,却无法看到阮璃他们的身影。
终于,她定了定神,一把拥住眼前的“时灵”。
大哭道:“妈妈就知道,神山就是一座吃人的山,这根本就是镇长的阴谋。”
“什么意思?”
“你知道些什么?”
“镇长的什么阴谋,你说出来。”
众人纷纷被她的话吸引,即便仍有少数人不愿颠覆多年的认知,但在这样悲惨的画面下,他们也无法为镇长辩驳一句。
“我们幸福镇,根本没有恶魔。恶魔是外面的教会为了巩固他们的地位,自导自演的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