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面目?
还是假象?
不管是哪一种,仲泊惠都没打算探寻。
最近她和太郎的关系也变得有点紧张。
她想开除掉那个一直照顾太郎的保姆,因为对方开始变得有点自以为是,但太郎死活不愿意,居然还幼稚得想用绝食来威胁她。
他不吃饭是他的事,一般人压根不会觉得这种自损八百的行为有多感动多伟大。仲泊惠干脆在他下次上饭不吃时,面无表情一巴掌打翻了他的饭碗。
面对儿子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她只觉得分外无趣:“不吃就不吃,那你今天都不要吃了。”
不过,天天要看着儿子吵也很烦,甩下这句话出门后,仲泊惠不自觉就跑到了太太团们近期的聚会地点,推开门走进去,迎上对方诧异的目光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打招呼上门是做了一件多么失礼的事情,不自觉的脸红了。
“抱歉,刚刚森子打电话给我,我以为她说的地点是这里。”她习惯性扯了其他人当借口,用来解释自己的无礼。
“森子?啊,你说的是山口太太吧。她不是坐今天的飞机出国吗?”
仲泊惠:“……”
早知道说其他人了。
她有点懊恼,为自己的失误,也为眼前男人不留情的戳穿。
对他的好印象一瞬间就跌成了坏印象。
这是她们嘴里的有礼貌?全是假的吧?
抱着这样的吐槽,她再度鞠躬道歉:“抱歉,我不小心来到了贵府,一时情急所以用了其他人当借口。”
男人走到了她面前,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一双擦得光亮的牛皮皮鞋:“你是大中太太,大中会长的儿媳,对吗?”
“……是。”
“既然承认了是你的失误,就补偿我一个名字吧。还有,请别保持这个姿势了,您不觉得腰很难受吗?”
“名字?”仲泊惠慢慢抬起了头,但仍然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
“是啊,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姓是夫家的,名字应该是你自己的吧?”他朝她爽朗一笑。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但她迟疑了几秒,还是说了出来,反正也没什么好瞒着的:“……惠。”
“……比我想得要普通呢。”
“哈?”
“你是xx年生的吧?”他问。
“……”她不想回答,因为他说对了。
“说实话,这个年代出生的人,很多女人都叫这个名字,我认识的惠,惠子,就不下二十个呢。”
仲泊惠脸色有点不太好,没人想听别人长篇大论自己的名字有多大众化。
“但是,”他话锋一转,盯着她的脸,口吻瞬间从随意切换到了诚恳,“在我认识的这些人里,你是最特别的那个。”
是语气造成的反差问题吗?仲泊惠被吓得连句再见都没说,直接冲了出去。
一路回到了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还是那一句:“你是最特别的那个。”
从那以后,以往品不出的细节,也渐渐变了味道。
比如她们集体去他家时,他端到自己面前的点心永远是上次她吃得最多的那样;比如有太太说要给他介绍人时,他总会下意识的朝她的方向投来一瞥;比如远远在路上相遇时,他总会朝她笑得无比灿烂,即使在人前,他也总是会以各种小动作吸引她的目光。
像只哗众取宠的猴子。
但仲泊惠发现,自己居然并不讨厌这种行为。
在圣诞节前夕,那个人突然提出可以弄一个匿名送礼的活动。
“把大家的名字写在一个盒子里,抽到了谁,谁就必须在圣诞夜匿名给对方送上一件礼物。当然,一直到圣诞节前夜,大家都不能透露自己手里的名字哦。”
这个提议无条件得到了大家的热烈支持,纷纷夸赞很有趣。
仲泊惠写名字时,假装放进了盒子,却鬼使神差的将自己的那张纸留在了手里。
等再抽取时,她抽到的,就是自己的纸条了。
一个不太高明的小花招,赢在大家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她身上。
她并不想给另一个人准备什么礼物,但给自己预备一份说不定是个不错的主意。
明明如此,但在圣诞夜那天,她还是得到了他的那份礼物。
“我抽到的是你。”他说。
“你说谎话,连眼皮都不眨了吗?”
他做举手投降状:“好吧。我说实话,我的纸条也没放进去,就像你那样。”
“如果我把我的纸条也放了进去,变成另一个人抽到,你不是也会穿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