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琉生张嘴,刚想说点什么,却感到喉咙一阵痒意,下一秒就开始咳得撕心裂肺。
“喂,你没事吧?”
黑羽千影连忙凑了上去帮忙轻轻按摩他的背部,可金田一琉生还是在不断的咳,到最后,一滴红色的液体从他嘴角滑落,掉到地上,紧接着就是第二滴,第三滴……最后变成了一滩血迹,金田一琉生居然直接咳出了血。
看到这一幕的黑羽千影瞳孔一缩。
“你……”
她刚想说点什么,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来不及多想,她连忙连人带东西藏了起来。
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表情刻薄严肃的妇人走了进来,锐利的目光扫向院子四周,“琉生,你刚刚在和谁讲话?”
金田一琉生仍旧捂着胸口,他的嘴因为咳血被染得鲜红,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得惊心动魄。“抱歉,母亲,是我在自言自语。”
那个中年妇人像是没看见他嘴边的血迹一样,看见地上的血甚至皱起了眉头,“地上怎么这么脏,待会你自己把它擦干净。”
“……是。”沉默片刻,青年温驯的答应了。
但是,他略犹豫了一下,还是又叫住了中年妇人,“母亲,我开始咳血了。”
“怎么?”中年妇女说话很刁钻,听见金田一琉生叫她,两条本就粗壮的眉毛连在了一起,变成了一条肥肥的黑色毛虫,不断在眼睛上方扭曲着,“你不会还想去医院吧?”
“我之前难道没带你去过医院吗?你都花我多少钱了,要不要算一算?”
“自己不注意好自己的身体折腾成这个样子,到现在又来和我说你不舒服要去医院。你不是上次告诉我你再也不去医院了吗?又反悔了?我有时还真不知道你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性格是从哪里学来的。”
噼里啪啦讲了一大串,全是指责。
藏在角落里的黑羽千影都快要听不下去了。
但金田一琉生却说:“母亲,我不是想去医院,但我现在很难受,下个星期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不要画了。”
画?
黑羽千影耳朵动了一下。
“哈?!”比她反应更强烈的,是那个刻薄的中年妇人,“你在开什么玩笑!当初难道不是你想学我才让你去学画画的吗?难道不是你说你生病了没有什么消遣,我才花大价钱买的笔和颜料?现在你说不画就不画了,浪费的那些东西怎么办?你去哪换成钱还给我?”
“真是没规矩!养了这些年的病,越来越没规矩了。”
金田一琉生肉眼可见的弯曲了背部,仿佛一座名为愧疚的大山压到了他的脊梁骨上,令他无法动弹。
而骂人的中年妇人没有发现他的变化,或者说,即使看到了她也不会在意。
最后,还是黑羽千影看不下去了,从天花板上射了一粒小石子,砸到了院子里唯一的那扇铁门上,发出好大一声巨响。
中年妇人显然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检查铁门,但一无所获。
重新回到金田一这里时,她便带了几分审视:“最近,你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动静?”
金田一琉生摇了摇头。
女人不放心的叮嘱道:“半个月前,我们这里来了个小偷。你一个人住,自己注意点。实在不行,可以叫我来陪你。”
这还真是难得的好心,别说在屋顶旁听的怪盗小姐觉得非常意外,就连金田一琉生本人都惊讶的抬起了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可以吗?”
“……”一个肯定就能回答的问题,对方却诡异的沉默了。
她嫌弃的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等怪盗来了再说吧……咳,我是说那个危险的小偷。”
“至于画的事情,不准耽误。最近因为那个小偷造访的事情,我已经让你停了半个月了,你休息得也够久了,当然得继续画下去。”
金田一琉生眼神一黯。
她并不准备在这里多待,又在四周逛了逛,确认没什么纰漏就走了。金田一琉生这个当局者迷,黑羽千影这个旁观者却在上头看得很清楚,对方并不是在检查这里的环境适不适合病人疗养,而是在检查这里的围墙铁门有没有被人为破坏或者攀爬的痕迹。
虽然金田一琉生一直叫她母亲,可要黑羽千影一个外人来看的话,他们母子两个差太多了。光是相貌,金田一琉生就能甩这个女人七八条街,这还算是客气的说法。
还有身材,气质等等的各方面,金田一琉生所表现出的外在,都与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