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让我开了一个头,总要听我从头讲到尾才好。”
“请便吧。”雨山莲不可置否, 一副我看你还有多少废话可说的样子。
“那么,让我们来说一说后续的故事。”
说了一句废话后,金田一三开始重新讲述她所谓的故事。
“这栋别墅截止到现在,一共死了四个人。黑崎律师,时田崇,时田奏,还有时田丽莎。”
“和一般的凶杀案不同,几位受害人在生前都受到了一定的折磨。”
“黑崎律师死于割喉,时田崇死前舌头被活生生割掉了,时田奏被关在箱子里,痛苦缺氧而死,而丽莎,则死于一场火灾,是被活活烧死的。”
“我和诸伏警部都见过不少为了财产谋杀他人的例子,但这些蓄意谋杀里,要么就是一直使用同一种手段,要么就是精心伪造杀人现场,将他杀变成自杀。很少有人会为了钱财换着花样折腾死者。”
说这话时,她瞟了雨山莲一眼,但对方毫无反应。
“但如果说你是喜欢杀人,好像也不对。人的精神阈值也就这么高,就算是天生的连环杀人犯,在前期杀人的时候也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但在他们的尸体上,除了时田崇的尸体能感受到凶手的愤怒,在其余人身上,我只看到了折磨两个字。”
“如果是为了追求刺激与快乐,那至少在我提到他们死因的时候,你会表现得激动一点。而现在,”她略顿了一秒,看着在情绪上毫无波动的雨山莲,“我也在你身上看不见任何兴奋。”
“也就是说,杀了这些人,你也没有变得快乐。但你同时也不是为了泄愤,因为其他人的身上都没有这种多余的伤口。”
“这就奇怪了,如果没有正面或者负面的情绪,你这么折磨他们,怎么看都是不合理的行为。”
后者只是微微一笑,“你或许可以理解成我是一个天生的变态。”
“变态我见过,以杀人取乐的凶手我并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但你不是。”她非常肯定的说道。
“你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殉道者。有自己的信仰,所以无所畏惧,也不会动摇。”
“你和时田琥珀的计划被拆穿,数亿的遗产离你们而去。我能在时田琥珀身上读到沮丧,但你并不在乎这些钱财。”
“提起杀人的事情,她情绪激动,并且一直在试图推诿给别人,你不否认也不承认,就好像这些事情和你无关。”
“唯一让你情绪波动的,只有时田崇。”
“正好我想起来了,在黑崎律师死亡的现场,留有一封信件,信上面说,‘我的遗产只会留给有时田家血统的孩子,能代替我扫除我所有憎恶的孩子。’”
“你就是那个代替他扫除所有憎恶的孩子吧。”
“一个小气惯了的人不会在临终前幡然悔悟把一切都留给从没见过的后辈,但一个小心眼的人决定把他们骗来全部杀掉这种事,虽然听上去有点夸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倒是完全符合逻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在死后连自己朝夕相处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的人,凭什么会对私生子这么好呢?”
“你懂什么?”
先提时田术,再说私生子,果然让雨山莲有了动静。
就如金田一三所料想的那样,他完全无法容忍把自己和时田术混在一起做对比。
“他有那么一个母亲,根本就不可能得到父亲的任何喜爱!”
“啊……”金田一三假装惊讶,捂住嘴,“你刚刚还一言不发,不承认你和时田错的关系。”
“所以,这是变相承认了吗?”
“不过,你的说法我想问一下,术的母亲做错了什么吗?”
“呵,她和别人私通出轨!如果不是死得早,我父亲是一定会和她离婚的!更别提会养育时田术了!”提起这个,雨山莲不住的冷笑,“这些事情,我从小就知道了。”
“不仅是她瞧不起父亲,还有爷爷,叔叔他们,全部都瞧不起父亲!!!”
大概是这几天,时田家的后辈提起时田错总用一种‘这个人坏到了骨子里’的嫌恶口气,等到雨山莲终于有机会替自己的养父说话时,他毫不犹豫反驳了之前的那些事情,营造了一个迫于无奈才和全世界为敌的苦命人形象。
但好像,完全和他们认识的时田错是两个人。
时田术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情绪,但在进门前,他就已经和金田一三约好了,无论雨山莲说了什么,他都不能插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