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苍白的手指逐渐下移，滑过落露在外的锁骨，滑过精美的白衣。
最后停在腰线上，他的手指转而握住苏灼的手腕，银铃颤动，狎昵的氛围消失。
“跟我走吧，我会把你送回风城大学，你不是想要完成学业吗？”生生见苏灼依旧不说话渐渐加大筹码。
“你想要的顺利毕业，拿到学位，想要得到世俗的钱权名，我都可以帮你拿到”
“我不会禁锢你的自由，不会把你困在寨子里，在得到你的同意前我不会动你”生生接着承诺道。
最后他说：“跟我走吧，苏灼。”
轻轻摇头，苏灼拒绝了，他抽回自己的手腕，雾蓝色的眼眸中是无可撼动的决心，他不会躲避未来，也不会恐惧未来。
“我想要的都不是你说的这些”
苏灼的眼眸中并没有因为生生的话语有任何的动摇，他的眼眸转向浓重的雾气中吊脚楼的方向。
他的视线本该是定的，但生生有一种错觉，他看得不是这个世界上任何可以用到达的地方。
就好像无论他多么努力，在苏灼的眼里都不过是一瞬的景色。
“那你想要什么？”化成人形的少年喃喃道。
苏灼从那不再坚定的话语里知道他差不多要放弃了。
“我希望”
“世界和平”
苏灼说的很奇怪，这更像是孩童才会想要的东西，成年人总是更加冷静更加现实。
但这句话在清冷的少年音中又有不俗的魅力，极具画面感，柔和得像是夜晚花树上的花朵朵飘落。
生生震惊地注视着他，反复确认他是认真的，随即苦笑一声。
“有时候我觉得离你很远，明明你就站在我面前”生生伸出手，他的指尖在碰到苏灼的衣服前停在了半空中。
冰冷的冷血动物的体温被温热包裹，玫瑰的清香顺着手指缠绕上去，苏灼静静地握住他的指尖。
距离拉近，遥远的空间感消失，如果他没有勇气再向前一步，苏灼会走完最后一步。
生生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眉宇间的阴鸷跟着消失，容貌上的俊美与阴郁的美感如同养在江南水乡坐在矮楼上推开窗子偶然露一面的病弱公子，黑眸里就是笼罩在烟雾中穿城而过的河流。
苏灼笑着问：“恨生开心了？”
生生怔了怔，黑眸中划过一丝犹疑，在林中烟雾的遮掩下不甚分明。
苏灼将一切看在眼里，他说：“生生不也是恨生的一部分吗？”
“…你怎么知道的？”
生生的表情变得怪异，苏灼看一眼就知道生生在想是不是因为知道他是蓝恨生的一部分才这样对他说。
“因为相处太久了”苏灼眨眨眼，雾蓝色的眼眸是一层层如浪花般拍击的笑意。
生生顿了顿问：“你想起来了？”
“我先走了，恨生还在吊脚楼里等我”苏灼转身扬起手朝身后挥了挥，没有正面回答生生的问题就消失在雾气中。
生生遥望着苏灼的背影，没有再去阻拦，他重新变回蛇。
白茫茫的雾气丝毫不影响他的行动，向前滑动轻松就跟上了苏灼，熟练地顺着脚踝缠绕上去，大大的蛇头搭在苏灼的肩膀上。
耗费太多力量再加上前面给林星星她们引路，苏灼的力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再担负生生的重量就越发捉襟见肘。
走了一段路，苏灼的脚步开始不受控制的放慢，脸色也肉眼可见的苍白，手指扶在竹子上，雾蓝色的眼睛开始涣散，嘴唇微张，艰难地喘息着。
生生立刻从苏灼身上下来，担忧地圈住苏灼的手腕扶住他，吐着信子发出急促的嘶嘶声。
“没事，很快就到了”苏灼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有生生扶着，苏灼硬是撑到吊脚楼下，他的手指都开始颤抖。
如果放在正常情况下，不会累得这么快，这显然极度不正常，甚至刚刚小闪还给他输送了一部分灵力他才勉强走到这里。
跌坐在楼梯上，苏灼的头微微后仰靠在扶手上，雾气在吊脚楼边散去，能隐隐望见逐渐下沉的夕阳，落日熔金，撞开一点最后的光辉，黑暗即将笼罩这里。
生生急得三两下上了吊脚楼，大力地用蛇尾敲门，嘶嘶的鸣叫声又快又尖锐。
门从里面猛地推开，哒哒地丝毫不控制地踩在楼梯上的声音撞击着耳膜，苏灼勉强睁开眼睛，瞥见纯白的绣着繁复蝴蝶与蛇纹路的衣角。
天旋地转以后，他被抱离了台阶，拥入了一个散发着竹香的怀抱，冰冷的温度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
半垂的雾蓝眼眸几近涣散，苏灼的意识很清醒，但他的身体又累得完全动不了，被恨生抱进房间也依然动不了。
恨生进的是他的房间，他的后背接触到柔软的被褥逐渐放松下来，但蓝恨生显然不想就这样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