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花生打了两个喷嚏。
江好猛然惊醒,意识还未清明,迷蒙着一双眼睛, 就去找花生的位置。
人醒了, 脑子还没有。
她的手随便一撑, 想支起自己的身子。不知撑到了什么位置,只听身后靳斯言闷哼一声。
江好转头看着靳斯言的面容。
思绪慢慢归位,回想了下刚才手下的触感和形状。晨间反应下, 尺寸相当的……
江好白皙的脸瞬间爆红,像一颗熟透的番茄。
像是被烧红烙铁烫了一下, 猛然收回了手。
毛毯因她的动作幅度, 从她身上落下来。
她的目光闪躲着,将毛毯胡乱往他身上一盖, 试图遮挡些什么。
靳斯言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面上, 毫不掩饰自己的危险性。
仿佛在暗处蛰伏着的凶兽,注视着猎物进入领地之后发现无法逃离,只能慌乱地挣扎。
她匆忙站起身, 却被攥着手腕,再次跌回他的怀里。
她的呼吸一下子就失去了正常节奏,鼻息之间只余下他身上木质香悠长的尾调。
那双手臂桎梏着她,像是钢铁般难以撼动。
贴在她的腰背处的手掌,掌心隐隐发烫,隔着单薄的睡衣,传递着热度。
他的声音低哑,有一种很特别的性感,“让我抱一会儿。”
江好感受着硌在她身上的某物。
她闭了闭眼,不愿去想,却也清楚知道,那不会是皮带扣。
空气安静下来,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靳斯言。”
“嗯。”
“你要抱我到什么时候?”
“再抱一会儿。”
良久,久到江好以为靳斯言睡着了的时候,她听见他开口,声音温淡好听。
她的脸侧贴在他的胸口,感受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理性、逻辑、原理,给我安全感。”这是他昨天和她聊起数学时,说过的话。
江好很轻地眨了眨眼睛,听见他的后半句话——
“但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感知到幸福。”
她的心跳仿佛与他共振,令她一阵目眩神迷。
江好用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胸口,嘟囔了一句。
“嗯?”
靳斯言低头凑近她,听见江好问他:“你忽然说这个做什么?”
“你说的,不能做哑巴。”
更多的言外之意是,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听进去了。
江好在他的怀里,他看不见的角度,好心情地扬了扬唇角。
两人一块给花生喂了药,靳斯言抱着花生,毫不在意小猫毛沾上他昂贵的衣裤。
她大方道,“请你吃早餐。”
靳斯言应声说“好”,转而又道。
“今天最高气温22度,早晚会起风,昼夜温差较大。”每个字都说得严肃认真,仿佛是最为严格的学术报告。
江好忍着笑意,回头看他,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第一次,她没有回复“1”,而是说“我知道了”。
他在努力学着怎么爱她。
第一条,从天气预报入手。
第二条,听话不许当哑巴。
她知道了。
初秋的早晨微凉。
早餐店在门外摆了几个折叠桌,他一身名贵的衬衣西裤,与这里的风格并不相符,但他毫不在意地坐在这路边的小桌。
她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风里有豆浆肉包汤面的香气,远处爷爷奶奶们开始晨练,枝头鸟鸣啁啾。
江好睁眼,望进那双深沉的眼眸,里边清晰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想,她喜欢这个秋天。
ˉ
之后的几天,靳斯言都来充当司机,送花生去医院做雾化。
配合着吃药,一周下来,它的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从医院回来后,观察了下花生的情况,见它基本上正常,状态也挺活泼的。两人一块回了一趟靳家,陪着靳老吃午餐。
江好和靳斯言一块儿回来,这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见两人的关系日渐好转,陈叔心里也高兴,笑得和蔼,迎着两人往院子里走。
忽然想到什么,说道:“今天有客人来拜访。”
江好有些意外。
靳老爷子近些年退下来,外人想登门拜访见上一面,不是容易的事。按理说都会提前许久约见,时间上不会出现撞在一块儿的情况。
她一面思索着,一面往里走。
正厅里,靳老坐在沙发主位上。他对面的位置上,坐着一个女人,听闻声音转身看过来。
那是一位四十多岁,保养得当,仍美貌年轻的中年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