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开始找冯之岐麻烦,他就自己先倒上霉了,报应来得也太快了。
小何道:“他说回家路上正好遇到别人在打架,被无辜波及的。脸上身上挨了好几拳,右手还骨折了,打人的早就跑了,附近又没有监控,他只能自认倒霉。”
纪繁清:“……”
活该。
至于送花的事,是否跟叶回毫无关系,纪繁清仍然持保留态度。
无关工作人员突然在背后议论他喜欢什么花,实在有些蹊跷,他根本不喜欢花,更何谈什么纯洁高雅的百合,简直是无稽之谈。
但一时也找不到更确凿的证据了,这件事只能先就此搁置。
靳逍来后,纪繁清已经结束了用餐,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问他:“听过音乐会吗?”
靳逍当然听过,毕竟附庸风雅是他们这个圈子的必修课,但他担心纪繁清又继续追问在哪看的,和谁看的。
他又得编半天。
“电视上看过。”他答得含糊。
“想看现场吗?”纪繁清拿起那两张票挥了挥。
城市的流光映在他的眼底,难得地泛出一点儿温软的笑意。
靳逍心口一动,喉咙有些干。
无论何时,面对纪繁清,他好像都说不出拒绝的话。
纪繁清招一招手,他就巴巴地冲上去了。
“想。”
音乐厅离餐厅不远,两人车就停在餐厅这边,计划步行过去。
深秋时节,夜晚天气转凉,靳逍从家里给他带了条围巾。
纪繁清全副武装,头上戴着一顶渔夫帽,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中,小半张脸掩入围巾里,只露出鸦羽般的睫毛和秀挺的鼻梁。
他将冯之岐的事与靳逍说了,包括弄坏他的小提琴,以及摔骨折正在住院的事。
靳逍与他并肩走在靠马路的一侧,眉眼倨傲带着丝冷意,佯装意外地“啊”了一声,道:“真可怜,老天开眼呐。”
“如果你想追究或者索要赔偿,后面的事你自己找律师处理。虽然节目还在播,闹出这些新闻不好,不过是他自作孽在先,你不用管节目组的意见。”
“你给我撑腰啊?”靳逍收起那丝冷意,笑眯眯看向他。
纪繁清露出的眉眼依旧高冷:“我说了,现在你算我的人,我自然会保你。”
靳逍愣了一下,一时间心潮汹涌,五味杂陈,垂下眼道:“等比赛结束再说吧。”
“嗯。”纪繁清没再发表意见。
宽阔的城市街道上,两人安静地走着,旁边车流如梭,汽车鸣笛声交替起伏。纪繁清虽比靳逍矮上半头,但风衣下的一双腿纤长笔直,步伐平稳,周身气质清冷得像是雪做的人。
靳逍难得地也没吵闹,静静走了片刻,忽然道:“我记得宋影帝好像是华锋娱乐旗下的,两家公司现在正是竞争关系,你怎么会帮他写歌?”
纪繁清道:“公司是公司,我是我,公司之间如何那是老板该操心的,关我什么事。”
“你老板不介意你接这个工作?”
“他还管不到我头上。”纪繁清语调随意,仿佛说的不是老板,而是某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靳逍见他不在乎,隐隐松口气:“那如果对家公司挖你……你有可能会答应吗?”
“怎么,有人让你来探我的口风?”纪繁清侧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靳逍心脏猛地一跳,整个胸腔里都是咚咚的回声。
然而纪繁清已经收回了视线,每年想挖他的人太多了,他只不过随口一问,并没有其他意思。
“我说过,想要挖我,必须能拿出打动我的东西。你也看到了,我在公司杨戬给我很大的自由,不干涉我的工作,不反驳我的决策,除了我自己工作室的收入,每年他还会额外给我大笔的分红,我没有离开的必要。”
靳逍顿了顿,“如果是考虑这些,其他公司也不是不可以做到,甚至可以给的更多,那样你会考虑吗?”
“有些东西可以计算比较,但有些东西是算不清楚的,跟你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开上公司了再来问我吧。”纪繁清随口打发他。
靳逍被他堵的一噎,心思辗转盘旋,试探地问:“我的公司想要你,你就会跟我走吗?”
等待回答的几秒钟内,心跳声几乎要盖过周边的汽车轰鸣声。
然而纪繁清铁石心肠,刀枪不入,“等你开上公司再说吧。”
话题就此结束,靳逍有口难言。
华贵典雅的音乐大厅里,交响乐团准时登场,环境从街边的喧闹转入室内的宁静,周围人无不穿戴精致得体。
指挥家抬起手势,悠扬的曲调缓缓响起。
纪繁清听的专注,靳逍却频频走神,回忆着他方才的每一句话,想从其中抠出一丝一毫他会答应自己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