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他不得不重新评估白耀的社交圈以及社会资源。
“顶楼那间房怎样?项目刚交完,还在初期体验阶段…”像突然醒悟,廖正楠急急澄清:“放心,白哥绝对是首客,之前没人住的。”
“客气。”白耀随口一回。
声低,听不出什么。
廖正楠却仍是上心,仔细分辨。
六年前,韩泽玉国外求学,韩家注定落于白姓母子之手。
韩绍辉非但不节制,反而背后推波助澜,干脆一切放权,让他这个无名无分的养子全盘接管,自己浪荡在外。
几年间白耀身上的气质淬炼得更加纯粹,矜贵沉稳,冷面清肃,像执行命令的人工智能,一板一眼在轨道上行进。
这些年,韩家产业兴旺蓬勃,市值成倍翻涨,与这人脱不了干系,特别是兆然高科,更是亮眼夺目,老爹廖世荣就是从中发现‘商机’
白耀的能力和眼界远在韩绍辉之上。
血脉全无,又入不得族谱,早晚要自立门户。
他们廖家本宗不成器,没自己实业,之所以能够跻身权贵,唯有一双识人辩事的慧眼,与其说廖世荣投资兆然,不如说相中了白耀。
家里娇小聪慧的小妹,成熟高贵的二姐都给白耀备着,这是接下来可以依附和倚从的人,像海中寄居蟹的漂亮房子。
然而,白耀出柜了。
廖世荣小小地受挫,不过他不甚在意,联姻不成,还能结义。
让儿子廖正楠继续接近,白耀那次庆生因为那个小男友有些失手,廖正楠一直想找机会弥补,意外的,白耀先来找他,定了松里桠顶级别墅房。
“白先生对酒店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能否留下您的宝贵意见?”廖正楠打趣,执着热场。
“多谢费心,正楠。”
这称呼让对方亮了眼,廖正楠趁热打铁:“那白哥,咱们可就进入兆然的股权协议流程了。”
“合作愉快。”
哗啦一声,钥匙放于桌柜。
领带扯下甩开,领口乱解,满杯气泡水急不可耐地送入喉咙,流了满脖颈。
白耀很少这么不端庄,即便私人领域也会先换上便装,袖口折平,衣领整好,不让一丝褶皱上身。
拿出柜底那个密码箱,鞋也不脱,仰躺上床,手搭在上面。
无需去看,解过多少次的锁扣一拨就开,掀开,什么东西应声掉下。
摸了摸,小小的。
白耀捏着,拿到眼前看,劳拉西畔。
那粒祭祖大席上没收的安眠药。
男人端详很久,眼神逐渐一点点柔软,有了些温度,不过没停留多久,就失了神采,像被什么事困扰到,眉头又蹙上。
东西小心放回,他起身洗澡。
两日后。
韩宅,偏厅。
洗牌声不绝于耳,偶尔玉镯磕碰桌沿,发出叮咚脆响。
三缺一的牌打得无甚趣味,有人开口讲话,声线娇柔造作。
“你们有没有听说Syia的事?火辣的哦。”
一张牌打出,体态丰腴的另位太太上翻白眼,嫌她大惊小怪:“知道的呀,不就跟她私人教练全方位‘锻炼’了一下嘛。”
“一下?O,M,G,”这位夸张道:“她可是把黄体都玩破了,大半夜叫他家医生……你说我怎么知道?”
太太像是终于碰到一个不知内情的友人,话匣打开:“那时我老公刚跟Syia老公一起喝酒的呀!电话打过来听了满耳,他老公外面兢兢业业,她就在家偷人。”
白晴厌烦拧眉,牌重重往桌上一打,可惜,没人在意,另外两个聊得火热。
“Syia的离婚官司满城风雨,要做亲子鉴定,儿子十多岁了好不啦,可丢死个人哦。”
“那怎么办?要真不是,继续冒着绿光给人家养儿子,别搞笑了好不好!”
“那干嘛偷嘛,就这么刺激啊?”
“刺不刺激,你试试不就好了……”
“你讨厌!好坏哦。”
牌胡乱一推,白晴来了句,不玩了不玩了。
两姐妹顿时一愣,当即不依,一个抱怨没玩够,另一个要彩头,说她这把必胡的。
白晴自醒来左眼就一直跳,试过多种方法无果,这才找平日一起玩的姐妹过来,谁知却听了一段如今她最不爱听的那类丑事。
没找她们要精神损失费就已经很仁慈了,白晴刚要赶客,人愣在桌旁,直直看向门外。
侍候在旁的白玫回身去看,而后笑起来,道了声:“白少爷来了。”
桌旁两位太太纷纷回头。
门旁,一抹高挺的身影峻拔而立,西装平整贴身,挑不出一点瑕疵,他黑眸半垂,神色平淡。
进出韩宅几回,从没正面见过白晴这儿子,两位太太一个偷眼悄悄打量,一个面色微红咬嘴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