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在一旁提醒道:“窗边冷,小心冻病了,对乡君肚子里的孩儿可不好。”
秦瑶托着肚子缓缓站了起来,移步床边。
要说陈衡的身体也很好,却不知为何,两人成婚好几年才怀上孩子。
如今已怀胎十月,她更是小心翼翼。
然而外头一声通报,打碎了这份岁月静好。
“乡君!求乡君救救我们侯府!”来人是侯府夫人卢玉竹身边的大丫头。
“侯府出什么事了?”
听到院外急切的求救声,秦瑶从迷迷糊糊中惊醒,猛地想起此刻已是五年后,侯府将要面临巨变!
“这会儿宫里派人围了侯府,说是侯爷对出征一事消极怠慢,多次搪塞拒绝,要拿侯爷问罪!”
秦瑶整个人靠在门框上,无力的想,难道侯府的命运她无法逆转?
一霎那间她只觉天旋地转,身下有钝痛感传来。
“乡君!”小桃惊叫了一声,“乡君这、这怕是要生了!”
这一喊,满屋子人手忙脚乱。
秦瑶不忘吩咐道:“你先回去,让、让玉竹稳住,侯爷定是心心念念要出征,若实在不行……便让玉竹放手!”
侯府此时如秦瑶所料。
左侯爷在厅内走来走去,颇为焦躁:“娘,夫人,你们就让我去吧!不就是打仗吗,我保证到时一切小心,全须全影的回来,不让后来的事发生,成不?”
老太君一掌拍在桌角:“不成!今日就算是陛下亲临,我也不会让你走出侯府一步!”
她曾认真听了秦瑶的告诫,知晓了儿子出征后发生的事,所以坚决要阻止此事发生。
卢玉竹也劝道:“夫君,你就听瑶妹一回,她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她所言非虚!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整个侯府往后没落?看着娇娇到时受她夫家的苦?”
左侯爷气得长叹一声,坐了下去:“那你们说怎么办?就任凭宫里围他个几天几夜?胳膊拗不过大腿!别到时落个抗旨不尊的罪名,还不如我干脆出征的好!”
“夫君稍安勿躁。”卢玉竹抚上他的肩膀,宽慰道,“我已让人去乡君府报信了,瑶妹一定有办法!”
她眼中皆是期盼,遥遥望向大门。
然而坐在上座的老太君,眼中却闪过一丝狠戾。
她不能事事都靠秦瑶这个干女儿,况且侯府也不该拖她和陈衡下水。
“叙哥儿,你过来。”老太君沉声道。
忽听母亲叫自己的小名,左侯爷忙起身来到母亲跟前。
“跪下。”老太君命令。
左侯爷听话跪下:“娘,怎么了?”
老太君闭了闭眼,缓缓道:“今日我所做一切都是为你,为我们左家,你可明白?”
左侯爷不明白母亲怎么突然说这些话,他只得顺着母亲的话点了点头:“儿自然明白。”
“那就好。”老太君欣慰的深吸了一口气,一行泪水从她浑浊的眼睛里流出,“那就好!”
说时迟那时快,老太君举起手中拐杖,狠狠往左侯爷小腿上砸去!
那拐杖末端突然寒光出鞘,竟是一把小巧玲珑的匕首,狠狠刺进了左侯爷的肉骨中!
“啊!我的腿!”纵然在战场上多次受伤,这突如其来的钻心疼痛还是令他抱腿满地打滚!
整个屋子的人被这变故吓得变了脸色,足足愣了片刻才醒悟过来。
“快!快去请郎中!”卢玉竹大惊失色。
左侯爷痛苦的叫喊声响彻了侯府上空,围着侯府的官兵也纷纷往厅堂里看去。
老太君抬起袖子擦干了眼泪,起身来到外头。
“侯爷旧疾复发,请诸位行个方便,让我们派人出去请大夫。”她镇定道。
官兵被她的气势震慑,竟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这……”带头的两位首领对视一眼,道,“这恐怕不行,没宫里的命令,我们也不敢私自放人。”
老太君冷哼一声:“我问你们,陛下让你们来,目的是何?是让侯爷因旧疾复发而死在家里,还是让他尽快启程带兵前往边关?”
“自然、自然是为了让侯爷出征。”首领回道。
是啊,若侯爷因此殒命,陛下交代的任务没完成,他们也没好果子吃。
“还不快让开!”老太君怒吼一声。
几人迅速向两边散去,让出一条道路。
……
此刻乡君府。
秦瑶躺在床上,已经疼的力竭,这来自腹腔下的痛感,仿佛和上一世临死前,那五脏六腑灼烧之感渐渐合而为一。
她仿佛回到了上一世临终。
秦馠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娘?”
见人终于没了气息,秦馠松了一口气,“死透了。”
秦瑶瞪大眼睛,心中万分惊恐,想挣扎起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