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张驰便听见叶疏衍温声对小厮道:“五皇子?自然听过,议论声还不小呢。”
小厮给叶疏衍斟了杯茶,看了看他道,“议论声?恶言还是善言,总不会是恶言吧?五皇子那样好的人。”
叶疏衍笑着抿了口茶,眼底却不见笑意。
旁桌坐着的两位渔夫,闻言,瞥了眼小厮道:“胡说。五皇子自然是好人啊。”
“兄台何出此言?”叶疏衍问道,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一位渔夫将茶盏往桌上一搁,道:“公子不知?五殿下回京这些年啊,待民是格外的亲和。就连陛下,去岁都将户部那件的要紧事交给五殿下,办得还不错!”
他说得异常的兴奋,向几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凑过去,“你们不知五皇子回京时还顺道灭了山匪么?这替赶路百姓去了多少麻烦?按往常贵公子的习性,断不会管那些山匪是否祸害百姓。”
更有甚者,道:“依老夫看,当年那说五皇子是煞星之言,就是荒谬绝伦!”
张驰心头一颤,视线和同样震惊的安枫撞上了。
陇北城,孙家军营外。
少女身披盔甲,乌发高束。挥剑晃动风,掀起树下泛黄的落叶,利刃飞速划了几下落叶,瞬间化为粉末。
“啪啪”身后响起一阵掌鸣,孙承梧缓缓上前,对孙韫棠道:“不错。”
孙韫棠闻言收剑,对他道:“那当然,也不瞧瞧本将军剑法是谁教的。”
孙承梧一愣,怎的夸他了?妹妹这是刺激到了?
孙承梧没有细问,后背靠在树干上,问道:“雁回,作战路线已规划好。明日你我各带一兵,卫叔父得做后方,你一个人别太逞强。”
这是他们早就商议的计划,孙韫棠并不作质疑,颔首。
“听阿兄安排,我会注意的。你也要当心。”孙韫棠嘱咐着道,挥手道,“阿兄,我先回营帐里洗漱,过会再用膳。”
后头传来一声含笑的嗓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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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爱子
十一月,北潘城和陇北城的捷报频传。
禧景帝大喜,命人快马加鞭给几方大军运送御寒之物。
议政殿,左相刘尚辅与禧景帝对弈。
禧景帝捏着棋子,待了许久才在棋盘放下棋子,不甚在意道:“刘卿近来貌似家事繁忙啊。”
刘尚辅则叹了口气,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陛下,臣犬子桀骜不驯,本好好的学着论国之道,现如今非得习武。这孩子武艺打小不精又生性甚惰,万一少个胳膊和腿的,该如何跟亡妻交代?臣这六艺可算是能好好管教犬子一番!”
“刘小公子性子活泼,少年郎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刘卿且放宽心。”禧景帝哈笑一声。
刘尚辅眼珠子转了转,终是长叹口气。
禧景帝扬了扬袖,打趣道:“刘卿待刘小公子甚是宠溺。”
刘尚辅盯着棋盘,眸中有些挂怀。
只得听见他老迈的嗓音,“臣长子在翰林院任职,臣之女已许配人家,唯有他整日于市井间胡闹。罢了,此子再桀骜也是臣亡妻之子,虽桀骜但非不可教也。”
刘老相似是话里有话,禧景帝一愣,淡淡的看着刘尚辅。
帝王的脸色又变得格外严肃,眸色略带威仪,沉默的等着刘尚辅。
刘尚辅汗毛直立,他自诩是肱股之臣,他曾是禧景帝的伴读。然帝王的心思不可猜,甭管他是谁,涉及帝王储君之事也是大忌。
刘尚辅将棋子放回棋盅,拂了拂袖,起身拱手对禧景帝道:“陛下曾迎中宫,帝后伉俪情深,举朝共睹何等良人。文德皇后孝心可佳,待人亲和。五殿下更是承袭皇后之雅,陛下之仁。”
禧景帝脸色沉沉,眼底一颤。
二十一年前,先帝驾崩,尚是太子的叶稷德登基。因太子未娶太子妃,群臣势要禧景帝举国婚,立后,每日早朝在朝堂上吵得新帝不悦。
不出两月,禧景帝颁下圣旨,立畔州蒋家的嫡女蒋瑶为后,一月后举行国婚。
立后圣旨一出,朝堂无不沸腾。
蒋家在世家声望里并不高,叶稷德立蒋瑶为后出乎朝臣的意料。
原是先帝驾崩前,叶稷德微服在畔州结识了蒋瑶。蒋瑶温婉贤淑,又担有畔州才女之名,二人很是投缘。
叶稷德回京本欲向先帝请旨赐婚,奈何先帝病重,叶稷德便将此事搁下了。
而后便是先帝驾崩,太子登基,稳定朝堂,娶妻一事便抛在脑后。
朝臣很是反对禧景帝的皇后人选,倒是禧景帝力排众议要她为后,最终朝臣只好妥协。
蒋瑶嫁给叶稷德不久后便有了身孕,诞下五皇子叶疏衍。五皇子很得禧景帝的喜爱,跟刘尚辅商议过后就写下了立叶疏衍为储君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