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小兄弟,把你手上的那辆马车交给他吧,这里就没你的事了,我带你出去。”
这么快就到了啊,难道今日要无功而返了吗?
云疏月收回目光看到前面一片帐篷,已经有人来接过马车,把车上的女人们带下车。
“哭什么哭!把嘴闭上!”
一位差吏凶神恶煞,一巴掌扇到哭出声的那名女子脸上,本还有些此起彼伏的啜泣声瞬间荡然无存。
云疏月去扶那被扇倒在地的女子。
那女子皮肤白皙娇嫩,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怎么会沦落到被充作军妓。
那女子半边脸肿得老高。
云疏月拍拍那女子的手背以示安慰,她一对上那双湿漉漉的鹿眼就被深深触动。
那眼睛里满是屈辱和不甘。
云疏月粗着嗓音问带她进来的小差吏:“小哥,这些女子都是什么人啊?”
“嗐,家里犯了错的呗,总之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你小子心疼呢还是眼馋啊?”
云疏月看到那女子在听到这句话时,指甲嵌进自己的手心,她应当是想辩驳两句的,只是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不开口了。
两句话的功夫,其他女子已经全被带进帐篷,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别说是那女子,就是云疏月也忍不住颤抖。
她也想要逃。
可她的衣摆被人攥住了。
那女子半散着头发,又肿着脸,眼泪一挂就我见犹怜的,她正紧紧盯着云疏月,将云疏月视作了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身后那些差吏能进帐篷的都进了帐篷,就连那打了女子一巴掌的人也走了。
那小差吏见此眉头一皱,朝着帐篷吼了一声:“几百年没开荤了啊,这么猴急!头儿叫我来通知一声,老爷那边下令让所有人集合,有事儿宣布,都赶紧的,提好裤子出来列队!”
顿时帐篷内哀嚎遍野,骂骂咧咧的声音此消彼长,可谁也没敢耽搁,咣当着穿好衣裳甲胄出来站好。
“山子,我们都走了,那这些婆娘咋办?”
“她们不敢跑,里外都有人守着呢,就算没人守着,跑了就是死罪!”
“哎,就是可惜了,专门找人换了职在这儿等着就为了先尝上一口呢,现在一走等头儿回来,又得按名册分咯。”
差吏们列队时荤话满天飞,但一听号令又满脸浩然正气。
云疏月瞧着十分割裂,可她现在可不敢乱来,拉着那女子闪到一边低眉顺眼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差吏们走了,小差吏也准备回到关卡处,眼看着云疏月没动弹,又催了一句。
“这女人就是麻烦,她被打了一巴掌就吓成这样,我这人见不得女人哭,将她哄进去我就来。”
云疏月粗着嗓音学着男人们说话,又塞了一张银票在小差吏的手中,小差吏看了一眼银票脸上笑容就真切不少,一脸他懂的表情,用手指点点云疏月。
反正头儿他们都走了,没人会发现,只摸摸也费不了多大事儿,这银票不拿白不拿。
嘿嘿。
“没摸过女人吧?你小子,要不是瞧着你合眼缘,我才不给你这机会呢,去吧去吧,只准亲香亲香就出来,可不准做旁的事,我只能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诶!多谢小差爷,小差爷不必等我,我好了自会出来。”
云疏月拽着那女子往帐篷走去,帐篷内女人的哭泣声十分压抑,云疏月听得难受,那女子也是身体紧绷着。
趁着小差吏不注意,云疏月低声问道:“敢跟我走吗?”
“敢!”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着,像是一直在等着这句话。
“好,跟我来。”
云疏月带着那女子绕过帐篷,从一处小道溜进了山。
这是她昨晚与白斜水商讨过的无数种方案中的其中一种,不到万不得已扮作军妓混进来也可以从这里逃走。
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云疏月路上不忘查探地形寻找水源,一路走到另一处朔山内围的关卡,在这处关卡的旁边一里路的地方有一处悬崖。
这是她与白斜水商讨好的接应处,云疏月完成任务之后就可以从这里跳下去,白斜水会接住她。
只是现在多了一个人,就得有个先后顺序。
“等会儿你从这里跳下去,我舅舅会在下面接住你。”
二人往悬崖下瞧了眼,确实是有个人影的样子在下面,可是这真的能接得住吗?
这么高跳下去,接不住就完了。
那女子还是坚定地点头,引得云疏月不由多看了两眼,随后扔了一块石子下去,再学了三短两长的动物叫声。
听到悬崖下回了三短两长的叫声后,云疏月从身后拿出爪钩绑在一旁的石头上。
“好了,姑娘你抓紧这根绳子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