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门便被推开。
江火眉眼温润,玉白的指间端着个药碗,上面氤氲着雾白的轻烟,施施然便踏入了屋内。
他仿佛一进来就察觉到不对劲,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先是如同雄兽逡巡领地般,慢条斯理打量着,直到目光重新落回,抚在时烟萝略显慌乱的玉颜上。
“小娥。”江火说着,温和地笑了笑。
时烟萝见他走近,碗里的药香也飘了过来,不禁眉头微微蹙起。
“这就是雪玉骨参?”她捂着鼻子,低声询问他。
江火唇瓣微勾,放下药碗后,目光不着痕迹落在她被茶水沾湿的指尖,随后抓起那柔荑,用帕子慢条斯理地细细擦拭着。
那修长的手指如玉般泛寒,单薄的皮肉之下,隐隐有青色的脉络,看着矜贵优雅,与他的人一般温润。
时烟萝则默不作声受着,眼睫眨个不停,她总感觉江火已经知道,这里有人进来过。
可他偏偏按住不发,面上云淡风轻,却好似钝刀子划肉般,叫人有种压抑的紧迫感。
屋内静谧安宁,显得彼此间轻缓的呼吸都清晰不少。
不一会儿,他擦拭好了后,抓着时烟萝的手指揉捻,几许亲昵与狎亵默然侵入,好似润物细无声的春雨,直教人面红心跳。
“对啊,那雪玉骨参总算成熟了,我亲自照着月出族族长说的话,火候和时辰都不敢有差,才一熬好便端来了。”江火柔柔道,细长的眼一眯,俊颜好似讨巧,格外惑人。
时烟萝听到他这样费心,心里头滑过丝感动,端起药碗正准备一饮而尽,却不料他抬指一拦,从她手上劫走那件。
“我喂你喝。”他眉眼灿烂说,和煦的语气,却丝丝侵入。
时烟萝无法,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也知道他看似温润和善,实则强势得可怕,左右都是喝,无所谓谁来喂了。
于是她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稳如泰山,乖巧地等着他将药碗递到唇边。
可江火却又摇摇头。
时烟萝觉得这人好讨人烦,到底怎样他才肯罢休?
江火笑得眉眼深邃,侧过头时,长睫微微颤动着,一点点阴柔都好似撩人的蝶翼,眼尾的刺青也愈发动人。
他拍了拍大腿,眸光变得意味不明,一字一句道:“坐上来。”
时烟萝心尖猛地一颤,看着那笑容好似睡莲般,风光霁月的少年,却做出说出这样大胆野性的举动,瞬间脸涨得通红。
她不禁坐直了身子,本能地离他远了些。
谁喝个药还要坐腿上?
这又不是什么香艳的民间话本!
他不臊,她还臊呢!
时烟萝睁大了杏眸,抗拒的神色就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来,激得对面的人眼眸半阖着,眼波含水般闪动。
他将药碗轻轻搁在桌上,身子一动,时烟萝就起身要走,他再牵住她的衣袖,顺着向上抓住那皓腕,将即将脱身的娇儿拉回了怀里。
熟悉的兰草香气氤氲着鼻尖,时烟萝被强行按在他腿上,手足无措地不停挣扎着,可随后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还有奇异的反应,她瞬间不敢再动了。
江火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狭长的眼睫一瞬不瞬,静静注视着怀里的少女,玉白的指尖微凉,颇带掌控地轻轻摩挲了下巴,跟着捏住她的脸颊。
“想跑哪里去?”他低低道,目光炯炯逼人。
“你放我下来,这样真的很奇怪。”时烟萝惊慌说,嗓音娇软,乍一听以为是撒娇。
“不放。”江火温声温气说,眼底却有一抹暗色。
他待时烟萝放弃挣扎后,才不徐不疾端起药碗,慢腾腾地喂着她喝下去。
药汁甫一入嘴,时烟萝立即苦得眉心紧锁,江火的手微微顿住,随后将碗稍稍移开,紧接着一颗饴糖便入了她的嘴里。
“还苦吗?吃了糖有没有好一些?”
他轻声细语说,幽深的目光落在殷红的朱唇上,低头去舔走唇面的苦涩。
那舌尖温热,辗转摩挲,好似缠绵的抚慰。
那饴糖入口即化,时烟萝吞吞吐吐道:“好一些了,你接着喂吧。”
江火的眉头不着痕迹一挑,笑得略显深意,也没说别的,而是继续着动作。
这么一来一回,他喂一口,她蹙一下眉头,再尝一点饴糖,本来很快就能喝完的,居然折腾了许久。
最后是时烟萝受不了了,闭眼一口闷了下去,随后惯性地张开嘴,等着他再把去苦的饴糖丢进来。
可探入口中的不再是饴糖,而是他的舌。
这个深吻,绵长得让时间溜走。
她被吻得意乱情迷,不得已挣开来喘息,忽然那张阴柔的俊颜就沉在脸侧,她听见他在耳边的厮磨。
“真这么难受?”